王存业摆了摆手,说着:“别,你不要进去了……原本房子搬了?”
“是啊官府催的紧,夫人把一些家当全部卖了,给足了遣散费没有亏待我们下人,我老了,就不走了”老仆感慨的回答的说着
王存业默默听着一叹,自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面,说着:“你家老爷与我有旧,我又欠了你家小姐一个人情,这些银子不成心意,不过省着点用,生活不是问题”
“你对你家小姐说,事情未成,亏欠的很♀一千两聊表心意,要是能收下,就请免了这段因果”
说着,转身就是离去
“哎哎,公子!”老仆连忙喊着却见这人几步就出去了,他老了,腿硬,追不上了,追到门口一看,已经不见人
回到供台上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本来看见拿出来一叠,老仆以为是十两一张,这就是一大笔钱了,不想这时看去,却是一百两一张,都是见票立兑,顿时惊呆了
蔡老爷当了十三年官,但他没有后台,所任都不是肥缺,再加上这人有点清高脾气,弄到手的银子并不多,再加上打点,应酬,场面,历年积蓄也不过七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银票就真不少了
老仆一把抓着,就渗出汗来,却连忙进去,却见着夫人和小姐正在厢房里坐着,夫人打着算盘,皱着眉,叹着:“这些日子收了些礼,价值二十七两四分,也算不无小补,乡下只有十七亩地,原本老爷在世时,想购着那块张家村的四十五亩地,我觉得贵了十几两银子,没谈成,现在想起心里难受,要是谈成了,就有六十二亩地,你我也就不愁粗茶淡饭了”
老仆听了,心里发沉,只是上前,夫人见老仆上前,就问着:“什么事?”
“夫人,小姐,你们看!”
说着就把银票递了上去,夫人见了这叠银票就是一惊,取来看了,说着:“这是本郡老纪钱庄的银票,这样多,一千两,谁给的?”
老仆躬身答着:“夫人,是老爷在时,前阵来过几次的王公子,已经过了一阵,都没有来,本想不来了,不想今天就来了,祭拜老爷后,留下这叠银票!”
“一千两,这也太多了,不行,我要,人呢?”
“夫人,公子祭拜后,说着和老爷有旧,又欠了小姐一个人情,寥尽人情,说完就走了”
“馨儿……”蔡夫人转过眼,狐疑的看着自己女儿,老爷在世和这公子虽来往几次,但她清楚的很,就是泛泛之交,并不算亲密,那原因就在女儿身上了,欠什么人情,要出一千两?
蔡馨穿着淡素裙子,听了这话,不由脸色一白
夫人看了一眼,就知道女儿是完壁,遂问着:“馨儿,你知道这事不?”
蔡馨一怔,蹑嚅难言,夫人就端容说着:“这公子和我家并不熟识,送几十两一百两,我也咬着牙收了,这一千两,端是收不得,你说说吧,没什么缘由我还要退回去”
蔡馨心情复杂,这人许诺要救父亲,却要这青铜蝇她当时硬咬着牙答应了,结果却使她绝望,说实际,要是事败当日或者次日,这人前来,自己非破口大骂不可
只是过了十几日,她也渐渐冷静下来,现在肯来祭拜,已算仁义了,至少不像有些人,见着蔡家一旦失势,立刻就烟消云散
只是这人却是心狠,连面都不肯见!
“母亲大人,事情是这样!”蔡馨沉思片刻,见母亲盯着自己,心中一叹,就一一把事情说了,说完,一阵复杂难明的心思涌上心头,有些委屈,有些失落
“原来是这样!”蔡夫人听了,怔了片刻,说着:“你把这印给我看看”
蔡馨就取下,给夫人观看,蔡夫人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什么,把它归还了,叹着:“不管怎么样,他是实诚人”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万金重宝,他许诺救你父亲,也就值了这价,当时情况我也听说了,运筹帷幄布局周密,杀得上百犯贼一个不留,还不折一人,当时挟你父亲的贼首也被他一箭穿心,端是尽心尽力了”
“可惜你父亲命数不济,度不得这劫数”说到这里,蔡夫人眼睛一红,就落下泪来:“其实去年算命,就说有这一劫,可惜你父亲没有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蔡馨也不由落下泪来
“他也许和我家来往,是存了私意但天下不存私意者能有几人呢?再说他一不欺骗,二不抢夺,真想要这青铜蝇现在我家这光景,别说一千两,就是五百两,我们都要卖了”
“现在不但不趁此买下,反送上一千两银子,已经是诚实人”
“我知道你有些心思,可老爷过去和他交谈时知道,他已经有了妻,过去的事过去就罢,我也不矫情,这银子对我们家有大用,就收下了,明天你就把青铜印送去,我们不能白拿了”
蔡馨听了,先是脸一红,又转白,默默无语,仔细想来,现在不比以前,一千两纹银是雪中送炭,有着它,许多事就好办了,当下就说着:“是,女儿明天就过去”
这时王存业已到了码头,连租的房子都没有留,这时已经放弃了青铜印的心思,说来也怪,一旦放弃,心里一阵阵轻松,去掉了一块大石一样
此时接近着六月,太阳照耀,蝉鸣树静,王存业沿街而行,看着缓慢,却转眼就到了码头了
这里还不是帝都,小法术使之并不要紧
见着前面,大河上船只游弋如鲫,川流不息,这是沟通着帝都,自是不凡,码头上就团上百只船,有货船,商船,渔船
王存业目光一扫,就见得了客艇,这是木造的双层大船,船舱宽大,有丫鬟,有厨娘,住着最是舒服不过,只是速度慢,并且消费多些,可王存业却不在意
走到其中一条客艇前,甲板上有着半圆拱廊,看了上去,见着上坐着一个人,穿一身雪白的衣袍,一手执扇,一手翻看着帐本,这人一抬头,正与王存业目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