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那么你现在称心如意了,我挨了一枪也省得去堕胎,以后你想在我身上发泄欲望也不着避孕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后就端着粥走了。
太可恶了!
抚着热辣辣的脸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下午他答应我妈的话,根本是骗人的!从小到大,别说爸妈没打过我,就连朋友、同学也是对我爱护有加,哪有人舍得这样对我?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到累了才躺到床上去,心里犹自不平。反正孩子没了,我也丧失了珍重自己的理由,哭死算了!
到了就寝时间,聂咏夷照常睡在我旁边,丝毫悔意都没有。我说的话或许是过分了点,才惹得他生气,这些天我又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可是,他怎么可以打我,又说那些伤人的话?他向我求婚时不是说会好好待我吗?
想着想着,不免悲从中来,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夜深人静,我不得不极力压低声音,一颗心气闷得散了拍子,忽缓忽急地跳着。黑暗中,聂咏夷翻了个身搂住我问道:
“哭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在哄人似的,让我一瞬间乱了方寸,哭哭啼啼地大声说:
“我好饿!”
他没笑我,伸出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对不起,不该打你的。还痛不痛?”
我的心防一下子全然崩溃,哭倒在他怀里,说出了心里的话,“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只是气你的态度。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我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偏心,我真的不会,真的。可是……也没有机会证明了。”
“我当然相信你。”他边拭着我脸上的泪水边说:“孩子的事,我也很难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生,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到美国试试看。”
他的话反而让我心里的遗憾渐渐淡去,知道了他对我的信任及对那可怜孩子的珍爱,我的心顿时有了新的体悟,我何苦继续执着于已经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来折磨自己呢?
“不了!即使有那么一点点渺小的机会,我也不想试了。那不知要受多少苦呢!而且要是孩子有什么缺陷,我心里会更过意不去。”
他叹了口气,“你这般好,我怎么狠得下心打你呢?”
“你一定没打过香凝姐。”
“她比你乖多了。”
我吃味地又开始生起气来,聂咏夷见了,居然提议要让我回打一巴掌。
“我才舍不得呢!”话一出口,我才意会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又羞又气地忙着避开视线,却被他牢牢地搂在怀里。
“以后你不乖,我也不会打你了。我下次问问你爸妈从前是怎样罚你的?”
提到我爸妈,我突然想起予勤拜托我的事。
“聂大哥,你不要送予勤出国好不好?”生了那么久的气,没想到话一说开就云淡风轻了。我当然得把握良机,努力为予勤关说。
“为什么?”
“她不想出去痳!”
聂咏夷嗤笑一声,“这个小鬼倒真机伶,懂得从你下手。”
“好不好嘛?”我低声下气地赖在他怀里,彷佛即将被送出国的人是我而不是予勤。
“你支持她?”
“嗯。”我很肯定地点头。
“你不也留美十年?”
“那时候台湾的老师很爱体罚,我又守不住那么多规矩,干脆一走了之。可是现在台湾的教育方式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小就出国念书啊!”
“我各方面都考虑过了。在美国有她姑姑照顾,我可以放心,全然陌生的环境也可使得她比较不会成为歹徒觊觎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