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谦本就被饥饿折磨得烦躁不已,见她哭哭啼啼,心里更是烦躁:“别哭了。”
就在这时,一道华丽的身影出现。
一妇人穿金戴银,恨不能把自己装扮成个首饰架子,叮叮当当进了门。
房中安静下来。
躺在大通铺上的犯人仰头一看,眼睛都直了。
金子。
这么多的金子。
妇人见这么多人盯着她看,得意又嫌弃。
视线扫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许迎荷时,目光才柔和了些。
“哎呦,小荷啊,这才几年没见,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妇人心疼地擦着许迎荷的脸:“我听说谢家的事了,可怜我家小荷好好的,怎就遭了这般无妄之灾。”
许迎荷本就正在委屈,被妇人这么一心疼,终于忍不住扑在妇人怀里,哭出声来:“姑姑——”
两个孩子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见许迎荷抱着妇人哭,好奇地盯着她看。
侄女赛家姑。
许迎荷打小眉眼就跟她姑姑有七分相似,很得她姑姑喜爱。
两个孩子看着这张与娘亲相似的脸,也不害怕。
谢子谦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见状心中一动。
妇人一边安慰许迎荷,视线看向她身边的孩子:“小荷啊,这就是你的孩子吗?”
樊州与京城相隔甚远,上回见许迎荷的时候,她还不曾及笄。
如今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姑姑。”
还没等许迎荷回话,谢子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妇人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顾不上头上红肿的一片,哀求地看着妇人:“姑姑,两个孩子还小,还没到蛮荒,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算到了蛮荒,也是必死无疑。”
两个孩子刚出京城的时候,还肉乎乎的。
这一路下来,已经快饿脱相了。
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大得过分的眼睛,看着有些吓人。
谢子谦又是几个响头:“孩子还小,不能死在路上啊,看在都是亲戚一场的份上,求姑姑把这两个孩子赎走吧,只要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谢子谦想尽了办法。
可他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养得起两个孩子。
在看到妇人这一身金银的时候,谢子谦就起了这个念头。
一看就是个颇有家资的,看起来也疼许迎荷。
两个孩子如果能跟她走,就算比不得以前在谢府的奢华日子,也不会太差。
妇人看着两个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孩子,心中犹豫。
许迎荷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子谦:“你说什么?你要把两个孩子送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孩子,绝对不能离开我。”
她状若疯狂地抱着两个孩子:“他们就是我的命,谁都不能带走他们。”
房中满是许迎荷尖锐的声音。
剩下的犯人全都从大通铺上起来,远远躲到角落里,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这妇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
万一不小心惹上了,本就艰难的日子,岂不是要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