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普通的电池而已。我从一个有钱的小胡子那里拿来的。”渡鸦痴迷地蹭了蹭它口中的电池,“你看它多亮堂!正好用来装饰我的窝。”
佩斯利严重怀疑这块电池恐怕不太普通,那个“有钱的小胡子”可能最近正在满世界找这玩意儿。不过鸟偷东西又不用进监狱,佩斯利决定假装不知情。堂吉诃德带来的包裹依然鼓鼓囊囊的,她再一次伸手进去,掏出来一支象牙做的竖笛,尾端还绑着两根黑色的羽毛。
“……堂吉诃德,这是你的羽毛吗?”
“没错!我稍微装饰了一下,不用谢。”
“好吧,这又是干什么用的?”
“它可以召唤老鼠。”堂吉诃德信誓旦旦地说,“——和那个吹笛人的传说差不多。但是你要注意,这个东西只能召唤吃过人的老鼠,它们的脑袋瓜都不太聪明,小心别被咬到了。”
佩斯利微笑着把竖笛摆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她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渡鸦的小脑袋:“谢谢你的礼物,堂吉诃德。剩下的我过几天再看好不好?我一会儿还得回复学生的邮件呢。”
“别对我失望呀!佩斯利,下一个,下一个你肯定不会拒绝!”堂吉诃德急切地扇动翅膀,“最后一个了,我保证!”
佩斯利叹了口气。她把手伸进包裹,摸到一个冰凉细长的东西,有点沉,似乎还在动。
佩斯利顿了一下,然后把那东西拿了出来。背包立刻瘪了下去。
“这是……蜥蜴?”
“什么呀!佩斯利,你真没常识——这是白化鳄鱼,刚刚破壳还没多久呢,是不是很可爱?”
“……”佩斯利抓着这条鳄鱼幼崽。小家伙被埋在背包的最里面,一路上竟然还没被压死,在佩斯利的手心软趴趴地扭动着。因为缺水,它摸上去干燥而光滑,差不多有佩斯利的半条前臂那么长,细软的鳞片呈现出苍白近乎透明的颜色,空洞的大眼睛灰蒙蒙的。
“远古种族的畸形后裔,视觉已经退化了,但是嗅觉很灵敏。”堂吉诃德说罢仔细观察佩斯利的表情,“——你喜欢它!我就知道!”
佩斯利把鳄鱼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没有否认堂吉诃德的话。她看着这只可怜的爬行动物茫然地抬头,扒拉着孱弱的后肢,不免有些担心:“养得活吗……我是不是得准备恒温箱?”
“放心吧,随便养都能养活,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和别的鳄鱼不一样。”堂吉诃德终于送出去一件让对方满意的礼物,高兴得上蹿下跳,“佩斯利,你要多摸摸它,让它熟悉你的味道。鳄鱼记住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忘,它会永远爱你的——顺便说一下,她是个女孩。”
“成年鳄鱼的大脑比饼干还轻一点,我想她应该承担不了你的这份期待。”佩斯利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摸了一把鳄鱼脑袋,“你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这是你的鳄鱼,该由你来取名字。”
佩斯利与堂吉诃德对视,随后笑着眨眼睛:“那么,她叫罗西南多。”
“好名字!”堂吉诃德的叫声太大,把正在探索环境的罗西南多吓了一跳。鳄鱼伸出去的腿迟疑地停了下来,然后静止不动了。
佩斯利捡起剩下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诅咒物品,收进沙发底下的纸箱:“我的调查稍微有了点进展。”
“我早就看到了,佩斯利。”乌鸦戳了戳装死的鳄鱼,“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睛里。我还知道你招募了一个有用的打手。”
“他信天主教,至少我能确定他和我们的敌人没什么关系——嘿,别戳她了。”佩斯利把鳄鱼从堂吉诃德的爪子下拯救出来,“你觉得考文特里的谋杀案会和杜尔西内亚有关吗?”
渡鸦懒洋洋地梳理着翅膀下面的羽毛,模棱两可地回答:“继续查下去吧,佩斯利。那片地方格外地难闻,一定能发现点什么的。我相信你。”
“所以,除了这个,我最近就没有别的工作了?”佩斯利轻轻抚摸着罗西南多的短吻,鳄鱼温和地张开嘴巴。
“——没有要驱赶的越界者,也没有要回收的死灵?”
“佩斯利!我又不是资本家,怎么会让你同时干那么多活?”渡鸦义愤填膺,“——起码得等你的腿伤全好了再说吧?”
佩斯利冷笑:“那还真是感激不尽。我明天还要去见嫌疑人,为了腿着想,今天就不出门了——你能去给罗西找点吃的吗?鸡胸肉之类的。”
“包在我身上!”堂吉诃德干劲十足,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正好昨天有个烦人的小孩朝我扔石头……我敢打赌罗西南多一定喜欢他的味道。”
“——等一下。”佩斯利果断拦住了它。
“……还是我去吧,超市就在楼下。”
“也行,超市里的小孩也挺多。”
“堂吉诃德,你以后不准喂我的鳄鱼。”
“为什么!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