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道长起坛做法,三天三夜,滴水未沾。供桌上两道新旧八字黄符,埋在小米上,他不断举着桃木剑念着神官封号。
最后抓来两只母鸡分别吊一个八字,再由童男童女互相调换八字,直接去祠堂。由大宗婆亲自动手斩掉旧八字那只鸡,算是和过去断个念头。
当大宗婆谢兰抓着旧八字那字,她眼神却透着一丝悲伤,在杀鸡前,摸摸它的脑袋说:“元帅,不要怕。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是她从小安慰小谢英的话。
大宗婆说完立马就要下手,耳边却传来“铛铛”铁具碰撞还有踩着过来脚步声,她回头,夜色一片幽暗,附近空荡荡无人,只有站岗的守卫。哪有人走动。
她以为是错觉。抹着朱砂的菜刀挥刀砍落,刀却鬼使神差地砍向新八字那只鸡。
那只母鸡头适时一缩,朱砂菜刀落空。
大宗婆顿时停顿住动作,她的手莫名在颤抖,背后也在发凉,一股逼人的寒气周旋她身边,体内的温度也好似在流失。
大宗婆冻得哆嗦一声:“谁啊?”
最后她的手突然一动,菜刀直接砍掉旧八字那只母鸡。鸡血洒落一地,染红旧八字。
大宗婆手抖了抖,菜刀掉在地上。
她满脸的迷惘。而又想起那道携带锁链与脚步声交织,逐渐远离,然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宗婆不敢隐瞒这么诡异的事情,她等深山道长回来,将新八字的鸡送到鸡笼里,那只鸡一直呆呆缩着睡觉。
深山道长闻言,他只道:“这是喜讯,没事了。”
大宗婆半信半疑,但她不敢再问,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
等有人将新八字的鸡套上乾坤袋,替谢主认亲。大宗婆还给了母鸡一只红包,笑眯眯表示正式接受这门干亲。
大宗婆还对族内的人宣布,给谢主取个新名字:“谢兰芝。”
南域同时又盖起一间生祠里面祭拜的是谢兰芝的大名。大宗婆怕谢兰芝功德不够,她尽量以谢兰芝的名义去做好事,帮助受罪人家平冤。
深山道长却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生祠立起,不断叹息:“你生前杀戮太重,即便在浮生黄泉路,黑白二使只敢拘你,而不敢判你。因为这是一笔糊涂账。如今新人替你背负罪孽,替你承受因果。”
“你又自己做主断了尘缘,也该安心去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可以重新投胎。”
还有师弟,天道的空子不是那么好钻的。谢兰芝将会是一个意外。
事后,深山道长离去前,特地告诉大宗婆:“贫道只争取了六年时间,但分给元帅的只有三年。”
大宗婆为此吃惊问道:“还有三年呢?剩下的三年哪里去了?”
深山道长没有明说,而是道一声无量天尊,然后约定三年后,他会再回来。
大宗婆十分惋惜,她没有再问,当晚她睡觉,再也没有看见老元帅,倒是元帅进来喝了杯茶,然后站在她床边看了她眼,这次元帅身上再没有锁链没有血窟窿,完好无伤。像个正常的年轻人。
大宗婆看见她那么健康,在梦里笑了出来。
最后元帅拂袖转身,她撩起膝袍大步流星走出门口。
次日大宗婆醒来,她莫名大哭一场,只觉得很难过。哭完后,她老脸又是一阵迷惘,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总之心里好像空了块,又松口气。
而谢兰芝高烧退了的消息也传到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