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冷的地方由黑暗笼罩着。
谁也没想到一个高热,将她拉入无人的深渊中,原以为她是被那些“并不无辜”冤魂缠住才无法醒来。
自听到一阵铃声后,她便被摇醒,她看见的不是父亲那张丑陋的鬼脸,而是大宗婆。
她看见祠堂门口的大宗婆为了个人反复自语。
也许大宗婆早就发现那个人不是她,老人家也只能将错就错。
今天这老婆子又开始念叨了:“无论是谁都好,尘归尘,人归家,不要在路上乱晃。”
谢英不易察觉地笑了。
愚蠢的老妇人。还真信了邪。
哪怕她被夺舍都未曾像现在讥讽。谢英双手抱臂,靠在祠堂门口,静静地看着大宗婆自我催眠许久,然后终于提刀。
大宗婆似乎下不去手。那鸡也不停躲开。每次都躲过被宰杀,好似很敏捷一样。
再看大宗婆牢牢地抓着鸡的一对羽翅,就知道她并不是老眼昏花到杀不了只鸡。
她在犹豫。
谢英走到大宗婆身边,荡起锁链的声音,锁链绑的她很紧,似乎怕她跑掉。
大宗婆还在这里犹豫,谢英蹲下来,略不屑地笑了笑:“老太婆,事到如今还惺惺作态演一出没人想欣赏的变脸戏,你不是早就选上她。”
大宗婆压根听不到她的声音,满脸皱纹的表情带着迷惘。
“你还真是老了。”谢英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一推,刀起刀落,砍掉鸡头,鲜血在地上乱溅。
大宗婆又瞬间恍惚。她东看看西看看,周围空无一人。
谢英松开手,对着大宗婆说尽管老家伙听见:“我要走了,反正你也没几年活头,本帅姑且放你一马。”
“等你百年后再来请罪。”
她起身。
孤寂的身影离开祠堂。之后又遇到一个老道士,他似乎看得见她。
谢英无所谓地摆摆手,身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咣噹作响。
深山道长看见一抹游魂,她很奇怪满身的煞气盖过阴气,使得周遭精怪无不惧她而走。更奇怪的是,她身上还吊着一口阳气,证明她并没有死。
谢英听见老道士劝自己早日投生,她淡淡一瞥,从他身侧走过。
老道士无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见她离开。
谢英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自在,她天生形影孤单。
孤独的滋味已作常态。唯有杀戮夺取那些丑陋嘴脸的性命能令她愉快。
谢英兜兜转转又去了大宗婆的房间,她试着在老太婆的房间内饮了杯茶,这次大宗婆似乎终于受不住崩溃大哭。哭得老脸十分难看。
之后,她不知不觉去了皇宫,总是在寒章宫晃荡。似乎在告诉她,她的终点在此处。
这一次,她看见那个拿走她身体的冒牌货。
谢英呵呵一笑,只是冷冷盯着她。没想到这个冒牌货躺在床上,让她感觉自己在升空。在浮起,似乎有一道力量轻轻地托着她往上飘。
与之前冰冰凉的阴气不同,托着她力量有点温暖。
直到她听见冒牌货说,希望她能好好往生。
谢英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冒牌货,她观察许久的冒牌货。
冒牌货是在真心祈祷,她能往生。否则,也不会滋生出一股要带走她的力量。
只不过,很可惜。她并不喜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