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问道:“你怎么知道?”
铁琴只能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然后道:“小姑娘,别看你有点儿本事,但和咱兄弟比,那是天差地远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剑庄那个小妞儿确实在我们手里,那是我们从上官老儿手里抢过来的。”
“你胡说。”云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大声呵斥道。
铁琴拨拨怀里的琴道:“看在你和我的故人相像的情分上,我不难为你。小姑娘,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逼急了我。”他刚拨了两声琴,云杉耳边的两缕鬓就被切中似的,飘飘而落。云杉这一下惊惶可非同小可。
铁剑道:“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同伴吧。或者,找到剑庄或者玄门的人也可以,再回来时,我兄弟可是一定恭候与此。”
铁琴只是调琴,凌厉的风不时拂过面颊,好像幽灵一样。
云杉只能跺跺脚,飘然而去。
屋内的少女正是燕无双,听见屋外的对答,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总是有人来。可是,旋即就安静了,显然无法奈何那两个老头儿,不禁又急又气,再次流下泪来。
云杉不想再和程倚天汇合,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剑庄和玄门的人,而以她的身份,脱离了鹰王的庇护,又成了恶名昭昭的紫煞,剑庄也好,玄门也罢,只怕都不能和她共归一处,天下之大,顿时又没有她的去处。
好在身上有银票,便找了一个大集镇,寻了一个客栈,暂时住下来,思忖:最近也会有剑庄或者玄门的人出现。待了五天,店里终于走进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她原本设想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穿一身天蓝色纱衣,眉目清丽,不乏冷艳之色,却是六姐儿华淑瑶。另外一个穿着黄衣服,面白如玉,妩媚之极,不用说,乃是“玉美人”莫海棠。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叫云杉好生惊讶。
却见六姐儿华淑瑶寻桌子坐下,莫海棠陪在右,不多时,十来名分别穿着黑衣、白衣的少女鱼贯而入,为的红衣灿烂,正是莲花宫红箭侍女楚君仪。
云杉微微诧异,因为在离开大6之前,曾有探子报告莲花宫的消息,说莲花宫主正宠一个叫碧瑶的女子。她不知道碧瑶后来死在楚君仪手上,但是按照她对肖红的了解,楚君仪的失势显而易见,可为什么,现在看她能以这样的阵势出现?脸上神采飞扬,一点没有颓败的样子。
楚君仪没有觉楼上有人窥探,只在华淑瑶桌子前站下来,十来个黑衣、白衣的宫女簇拥在她后面。楚君仪道:“华小姐,到山东,离河南也就不远了,当真要回家去吗?”
华淑瑶冷冷道:“我已经不是莲花宫的人,到哪里需要报告你知道?”
楚君仪道:“华小姐,你似乎忘记宫规,一入宫中奉平生,生死莫论终身止,难道没有说得很清楚吗?”
莫海棠在旁侧道:“楚君仪,你不要在这里飞扬跋扈充大尾巴鹰,莲花宫是莲花宫主掌管。如果现在肖宫主能来和我们交涉,我们可以考虑回去的事宜。”才说完,华淑瑶就斜了她一眼。
楚君仪把她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笑了一声,冷冷道:“玉美人,我不得不对你表示钦佩,你真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我家宫主千金之躯,自然不能什么地方都随便屈尊降贵,但是你二人哪里也不许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话音未落,华淑瑶拍案而起。
食客们都吓得纷纷逃窜。华淑瑶一条六尺多长的鞭子已经拉开来。洛阳华家本不是武术世家,自从华大小姐嫁入北慕容世家后,华家的子女才纷纷爱好起习武。华淑瑶的师承,严格讲乃从青城派,但是兵器里使得最好的却还是从莲花宫里学来的这条断魂鞭。断魂鞭长有六尺二,顶端有金钩,上面蘸有剧毒,鞭身通体蓝,也是布满了厉害的毒药,断魂之名,真是名副其实。而且这一路鞭法狠辣无比,修习中内心充满偏执、忿恨,使出手时自然毫不容情。
楚君仪急忙闪避之时,身后十数名黑衣、白衣女子已纷纷中招。
华淑瑶傲然道:“有本事,你就继续来挡。”
楚君仪哼了一声。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撒了一小撮粉末在手心,两只手对搓,将药粉彻底吸收了才罢。然后掌心一晃,一团紫气氤氲而出。楼上云杉不由得轻轻惊叹,只见她身若穿花蝴蝶,步法精奇度飞快,眨眼间就欺近,华淑瑶的软鞭适宜做长距离进攻,仓促之间立刻使出青冥手。手爪如钩,招法甚为凌烈。但是楚君仪的掌法似乎更加正宗、大气,耳听“啪啪啪”数声响亮,华淑瑶肩头中掌向旁摔去。楚君仪伸腿勾出,方位之巧妙叫云杉更是出声惊叹。
莫海棠理所当然要出手解救,楚君仪却被楼上的惊叹声惊动。双方各有所指,注意力生偏移。莫海棠弹手几枚银针已打在楚君仪的膝间。楚君仪吃痛,莫海棠拉着华淑瑶跳窗而走。
云杉心中权衡,从二楼窗户飘身落下,往华、莫二人逝去的方向紧紧追去。
莲花宫女将楚君仪扶起来。楚君仪刚抬头一刹那已然看见那张熟悉之极的脸,内心忍不住又惊又气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