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徐氏虽说不会准备珠盘,可算珠上的数字还是可以认的一点的。
她见数额和账房说的丝毫都不差,面色便白一点,说:“这也多了点。”
家里面统共不过几两钱,还又购春耕种子,更是剩不下多少。
云徐氏原先觉得,即使问诊花钱再多,几两钱顶天,哪想到会这样多,瞬时就是18两!
老云头紧蹙着眉头,罢哒罢哒抽着大烟斗不讲话。
云会丰也给这数额吓到,18两!他们这样的乡间庄户人家的攒多少年郎才可以攒下这样笔钱!
账房见状,心中便知这户人家多半是出不起这一笔钱了,面色一沉,把键盘往桌上一放:“这是想赖账不成?莫非是想去吃牢饭?”
听“牢饭”二字,对大家畏惧极深的云徐氏不禁颤抖。
这时,云玉女带一点傲然的开口:“无非是18两钱,有什么难的。”
在云徐氏惊诧的眼神中,云玉女眉宇流转,手在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轻轻摸了下,“母亲莫非忘记了,我肚子中这娃娃的父亲是谁?”
云徐氏听言大喜,对呀,她家虽说没有钱,可女儿未来婆家却是很有钱呀。
且这一笔钱又是为他隆家长云花,就合该他隆家出呀!
老云头听言也一喜,家里面剩下几两钱他心中也有数的,目前可不掏光他们家的家底儿,他怎可不喜?
账房就一笑:“那还劳烦这个小女子叫相公来付了医疗费用。”
一句“相公”令云玉女的双腮全都红起,她一想到自个即将嫁给柏哥哥变成丝缎庄的少太太,就压不住心中的欢喜。她压下笑:“你们派个人,取账单去隆家……”
云会丰有点担忧的打断妹:“这样是不是太现眼招摇,究竟幺妹你还没有过门。”
“没有过门”这三个字戳到云玉女心中深藏的那一丝婚前有孕的羞臊,她有点欲盖弥彰的仓促抢白:“柏哥哥不会不认我腹中的孩子的!”声音带点锋利,脸面上也惨败点。
“自是不会,这可是他们隆家的嫡长孙。”云徐氏瞪了儿子一眼,接连安慰心情有点激动的女儿。
账房算是听出了,感情这是还没有过门就有了身孕,要叫未来婆家出钱。可听这几人的对话,那婆家也不知愿不愿掏,即使肯出,出不出的起那也未必。
账房就有一点不耐说:“这钱,到底谁来付?小女子那婆家,不要也出不出这钱。”
云玉女像是遭到侮辱般骤然抬首,声音瞬时拔高了许多:“就是18两钱,柏哥哥咋掏不出!狗眼瞧人低的东西,你可知我柏哥哥是何身分?!跟你说,他可是丝缎庄的主家大少!”
账房一震。
云玉女见账房那大诧的神色,还没来的及的意,就听到边上一个女音带点困惑说:
“你口中的柏哥哥,莫非丝缎庄主家隆家的少爷隆余柏隆大哥吧?”
云玉女听到有女音叫出她柏哥哥的身分还称之为隆大哥,就不快冲着声源处转脸一看,看院里边上,正站着云姝婳并两个不认得的男女,料来那声叫就是出自那不认得的女人口中。
偷听八卦给抓包的云姝婳对上院中几人的眼神,就有点窘迫一笑。
云玉女凶悍瞪了云姝婳,不及骂她,就开始看那女人,见那女人不过13,正也满面好奇的端详她。
云玉女心中一戈登,这女孩生的纯真的样子,穿着收拾俱是精巧,瞧脑袋上的宝簪,再瞧瞧那手上戴着的镯,一瞧就是大户人家出的千金。
云玉女心中发虚:“你谁?叫隆大哥叫的那样亲热,你和他什么关系?”醋味明显得很。
自然,云玉女这样说也不全然是吃飞醋,她当初来过县里,也见到过几个所谓千金小姐的行事,知道这一些小姐历来最重颜面,故先把不要脸的帽儿扣实再说。
果然,桢宝媚生活碰触的圈子全是一些有家世的,讲话有礼,说白就是层级全都比较高。难的因为样貌碰触个穷困大众,就是云姝婳了。这还是
第一次碰着上来不管不顾便直接骂街的作风,一时候桢宝媚和桢宝龙居然俱是楞住。
云玉女正的意,云姝婳一见,呵,你上来便骂我好友,撇嘴:“小姑妈这话好没有理,就许你叫那隆公子柏哥哥什么的,不准旁人叫隆大哥了?凭什么旁人叫个隆大哥就是不要脸了,那你日日叫柏哥哥又是什么?”
小女子噘嘴的模样娇俏,桢宝龙只觉的看的有点呆,清冷冷的声音脆甜,也把他迷的晕头,居然是看哪全都觉的哪全都好。
云玉女气的恨不能上去撕了云姝婳的嘴,她说:“你这白眼狼!不要叫我小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不要脸的侄女!”
云姝婳从善如流:“噢,云玉女,你好呀。”
直呼其名明显令云玉女更怒,指着云姝婳居然是讲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