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沉默着,连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少女的动作很细致,一边用旁边的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清理着,一边再缓缓的涂上金创药,并轻轻的抹平,不过少女的视力可能并不太好,需要仔细凑近了才能观察到细节,而这也让崔璎珞近距离的闻到王维身上那股男子的气味,淡淡的,让人很安宁的感觉。
而王维则下意识忽略掉了少女那呼出在他身上的气息,大约是少女的呼吸太过轻柔,导致他的注意力全部清凉的药效与伤口的疼痛所吸引了。
随着夕阳渐渐下山,天sè终于变黑,王维觉得崔璎珞实在有些磨蹭,不过想到女孩大都这样,也便终于忍下吐槽的yù望,不过他却鬼使神差的转过头,看了女孩一眼……这却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夕阳最后留在世间的昏黄光芒,照在少女如女神般清丽美好的脸颊上,给少女镀上了一层金sè,愈发衬得少女肌肤如雪,眉眼如画,而少女那一丝不苟的模样,也让王维有种莫名的感动,无论是为了此时美好的画面,还是少女那颗纯良的心。
这具有着出sè艺术细胞的身体,本能的让王维想要提起画笔,记录下这个美好的画面,无关风月,唯有那最纯粹的感情。
他这时已然无法弄清自己对少女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了,原本他对少女有着难言的抗拒,大抵便是因为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zì ;yóu婚姻,还有就是因为两人之间太过熟悉,从小就一起长大,一点幻想空间都没有了。
所谓距离产生美并非虚言,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姑娘,绝对会比一个太过了解的有吸引的多,喜新厌旧算是男人的通病,其实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大抵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说不定女神背后就有一个上她上得想吐的男人。
当那个崔珀闹剧似的逼迫退婚,甚至让王维心中窃喜,若不是因为那人太过讨厌,又侮辱河东王氏,王维甚至都不会动气,因为他根本就无所畏惧,志向在于整个天下的王维,对这种连个官身都没有跳梁小丑毫不在意。
崔璎珞擦好金创药后,又温柔的替王维穿上内衣,仿佛就像是新婚燕尔的娇妻一样,而放下成见的王维,对此也不抗拒,他发现自己原本期待在古代的猎艳心思,却被这个柔顺的婚约者冲淡了。
一时的激情,从来都比不上永久的亲情。
夜晚,王维睡了个好觉,而崔璎珞却辗转难眠,她觉得在自己与王维之间又形成了原来的默契,可她对王维的感情,却变得极其复杂,原来两人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只有童年时的那份羁绊,可现在,她却发现她对王维的在意,已经超过了过去。
想到王维那健美的身躯,崔璎珞又不争气的脸红心跳起来,于是她很快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好男sè,没错,她只是好男sè而已,才不是对某人有了那种可以让人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的爱情。
之后的路途倒也没有遇上任何意外,王维与崔璎珞的关系倒也愈发亲密起来,如同童年时那样毫无芥蒂,不过崔璎珞倒也没有再次询问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若是她再问的话,一定会发现,如今的王维,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自然科学盲了,什么运动学三大定律拿出来,便能镇住这个求知yù很强的少女。
王维这次所上的太学,是属于zhōng ;yāng官办学校的一种,教育水平当然要比地方官学要好,一般中进士的大都是太学生,除了太学以外,在长安还有国子学、四门学。
国子学,学员规定为三百人,专门招收高干和京城干部的子孙,虽然国子学中的勋贵很多,但学习风气却并不怎么样,大抵便是因为这些高干子弟本就可以通过萌补入官,而凭借父辈的权势,可以有很好的职事官,所以他们并不在意科举成绩。
毕竟考进士实在太难了,名声、人脉、才学、运气等等都要顶尖,才有机会中进士、
太学,学员规定为五百人,招收中、高级干部的子孙和近亲,在太学求学的,除去那些混rì子的学子,大多都是志在科举,其中不少都是优秀的世家子弟,他们心高气傲,不愿通过萌补入官,而想要凭借自己的才学考上进士,然后进入官场施展抱负,王维便是其中之一。
太学的风气自然是比国子学要好的,其中的文学气氛很浓,到处都有谈论诗词歌赋的人,毕竟进士科中的重中之重,便是诗赋。
而四门学,学员规定为一千三百人,其中五百人是普通干部的孩子,另外八百个名额是专留给平民中优秀青年的;
四门学中的学员,基本上都以获得一个流内官为主要目标,比起国子学与太学来说,可谓相差甚远,不过其中教授的东西却比较实用,有律学、算学、书学等等。
这三个学院加起来的人数也不过就两千余人罢了,可以说,这三所学院出来的学子,是整个大唐最优秀的jīng英人才,一般平民百姓得知一个年轻人的身份是某学学生的话,都会肃然起敬,尤其是太学生,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家中了个进士,然后就平步青云呢?
当然除了这三个面向比较广的大众学院以外,也不能忘了崇文馆与弘文馆,这属于皇家学院,仅收学生三十名,的都是皇亲国戚、宰相、一品大官和元老功臣子弟,不过这其中的学生基本上收不满。
三月下旬,王维与崔璎珞两人两骑,终于来到这个时代最发达最繁荣的都城——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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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遇狼
() 斜阳已挂西方,天边那火红的晚霞异常美丽,路就在脚下延伸,并行的王维与崔璎珞已经进入京兆府境内,离都城长安也越来越近。
崔璎珞似乎对道路很熟悉,像是经常来这长安一样,她指着指着南面偏东一点的方向,用那如同风铃般悦耳的声音说道:“再过十七八里,就能看到长安外郭的城墙了。”
王维点了点头,十七八里的路程,不需要太久便能走完,应该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城下。
王维下意识加快了马速,而崔璎珞也紧紧的跟上,只是行不过一里,他们的速度又降了下来,马儿突然停止不前,崔璎珞疑惑道:“怎么了?前面为什么会堵起来了?”
就在他们前面,不知为何聚着一群人。七八辆车马都停了下来,连同百来人,将通往长安的官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官道两侧的田野中,已是一片青绿sè,让人觉得chūn意很浓。
原本因为路基的缘故,应该比周围要高上一尺的官道,就像是被绿sè包围的通道,却被那一群人堵住了,想要绕路就必定会践踏到庄稼,纵马践踏庄稼的行为,可是犯罪的。
“怎么回事?”王维也纳闷着,他和崔璎珞驱马上前,赶开了挡在前路的人群,把他们逼到官道边。不管身后有多少抱怨,挤到了最前面。
众人见到王维身上所穿的太学学子服饰,顿时抱怨收敛了不少,眼中只剩下一种对人上人的羡慕与崇敬,若王维有个官身,穿上官服的话,那之前的抱怨之声估计都不敢有人发出,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是狼!”崔璎珞面sè微变,若是狼少些也就罢了,居然会有一群。
王维脸sè微沉,觉得很麻烦,此时还没有诞生环境保护这个词汇,虎狼熊罴满山乱跑,靠近秦岭的各处州县,城里没钻进过老虎的屈指可数。
官道的前方,堵住行旅的地方,有一群饿狼,在它们的包围圈中,是一匹被啃掉了许多皮肉的死马。马尸的大小有限,只有最壮的几头狼能挤到马前,埋头于马尸之中,一条条的血肉被撕下来,嘎吱嘎吱的嚼碎骨头的声音听着让人牙酸。剩下的饿狼都在外围不停的打着转,眼睛莹莹透着绿光,不时的,有几头想挤进内圈分一杯羹,却立刻被一爪子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