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让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叮——”
金簪掉在了地上。朱见深浑身发抖。拼命地摇着头,嘴唇也颤抖着。扁扁的,想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杭皇后冷哼一声,盯着他说道:“本宫数三声,要么你去戳瞎了她地眼睛,要么——本宫亲手戳瞎你的眼睛!——”
“你疯了啊!怎么可以逼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凌若辰忍无可忍,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地上的金簪,咬着牙说道:“你想要我的眼睛是吧,好!我自己给你!——”
心一横,一闭眼,她就举起那枚金簪,狠狠地朝自己的眼睛刺去。
“休想!——”
说时迟那时快,金簪锋利的簪尖刚刚碰到眼皮地时候,就被杭皇后一掌拍在她的手腕上,打得掉落下去,顺势又被她裙下飞起一脚,踢得直飞出去,撞在了龙床的床柱上,这才吐了口血,跌落在床边。
“娘娘!——”
朱见深惊恐地叫了一声,刚想冲过去,就被杭皇后一把揪住了耳朵,痛得他惨叫一声,站定在那里,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娘娘,救我!——我不要!我不要啊!——”
“放开他!——”
凌若辰喊了一声,只觉得胸口被她踢中之处同不可挡,正想再冲回去救出朱见深,身后突然被个冰冷僵硬的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身子一僵,靠在床边,一只手悄悄地在宽大的深衣掩护下向后摸去。
杭皇后见她痛得都站不起来了,脸上被金簪划过地地方,自眼角到耳下,斜斜地一道血痕,说不出的狰狞可怕,顿时大觉快意,大笑了起来,说道:“好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啊,可惜你们既不是真的母子,又不能真的演下去了。深儿,乖乖听话——
她将金簪捡了起来,放在掌心,向朱见深递了过去。
朱见深看到那闪着金光的发簪,锋利地尖端上,还沾着一丝鲜红地血痕,突然之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眼睛一翻,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
凌若辰没看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直看到他向后摔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还以为是杭皇后终于对他下了毒手,一时情急,也没管自己抓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从身后抽了出来,朝着杭皇后砸了过去。
杭皇后只看到黑糊糊地一团东西朝着自己砸了过来,力道和准头都奇差无比,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随手抓起一个凳子挡在身前,将那东西撞飞到一边去,然后扔下了凳子,一步步地朝凌若辰走去。
“就这么个东西,也想伤着本宫吗?你知不知道,光是你这个谋逆弑君的大罪,就足以让你满门抄斩了。”
“弑君?我没有?”凌若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朱祁钰,他的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艰难地冲着她努了努嘴。
杭皇后并未注意到他,只是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皇上与本宫召你和沂王过来,原本是念及亲情,想不到你们居心叵测,竟敢行刺皇上,被本宫当场擒获,罪当满门抄斩,是不是啊,皇上?”
她巧笑倩兮,款款走到了龙床旁边,轻轻一脚,又将凌若辰踢到了一边去,自己坐在床边,握着朱祁钰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皇上,臣妾又救了你一次。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两个逆贼呢?
………【【第八卷 夺门】第十八章 夺门】………
朱祈镇在南宫内,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般团团转的时候,石亨他们已经开始在做今夜最后的进攻准备。
张辄本是永乐帝朱棣帐下第一大将张玉幼子,其兄张辅世袭英国公,亦是一代名将,只是在土木堡一役中随军出征,死于乱军之中。他继承爵位后,素与石亨交好,在北京保卫战中更是并肩作战,生死之交。
而他手中掌握的,便有一千羽林左卫军。
若是想要强行攻入皇城,别说这区区一千羽林军,就算是再多十倍二十倍也未必能攻破皇城的大门。
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与徐有贞和曹吉祥合作。
曹吉祥在宫中上下打点,这才拿到了南宫守卫的负责权,为的就是这一天可以里应外合,只是,等他知道皇后派人来带走了沂王和凌若辰时,也是束手无策,又担心石亨他们知情后再有变化,索性瞒着他们不报,自己亲自守在南宫门外,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徐有贞再一次在出发前,发表了他的观星理论,石亨虽然不信,但看到张辄等人听得热血沸腾,群情激动,也跟着举剑誓师,只不过,什么解君困,复君位,堂堂煌煌的理由,都比不上他心底的那个念头。
这一次,可以再见到她了吧?是他,亲手将她从那牢笼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