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有些难看,“往后我来罢。”
池小天望着那恢宏磅礴的宣政殿、九五之尊天下共主之位:“嗯。”
少年时期的情意赤诚,是藏不住的。
戎大将军的嫡子,徐相的幼子,一文一武。
池小天问了系统一句:“池小天后悔过吗?”
“不知道。”
系统无法替池小天回答这个问题,它猜着,“应该是有的,但比起皇位就无足轻重了。”
池小天叹了一声:“没办法。”
池小天小时候过得太苦了。
他恨、他怨。
徐跃宇没把那方染血的方帕还给池小天,池小天也没要。
池小天还和戎星剑住在一起,景帝还不肯赐给他应有的居所,池小天回去就沐浴了,他怕戎星剑发现点什么。
戎星剑下学晚,他回去的时候,池小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就穿了里衣,正靠着窗用手帕擦着半干的头发,少年身子骨羸弱,补了这么些年,跟同龄人比起来,还是要偏廋些。
池小天看见戎星剑了:“哥。”
他没穿鞋袜,赤脚迎了上去,“回来了?”
戎星剑过去:“别又不穿袜子。”他照顾池小天习惯了,去拿了双袜子,蹲下就要替池小天穿,“抬脚。”
池小天没抬,他眼睛仍旧清凌凌的:“我长大了。”他把帕子放一边,与戎星剑商议道,“你也大了,哥,我们该分床睡了。”
过了这个年,戎星剑就要十八了,皇太后找了池小天两次,言语间有敲打之意,说戎星剑该有人暖床了。
戎星剑就上回在天下酒楼隐晦的提过一次,他以为池小天是介怀此事,少年的背很宽,他微微弓着腰,抬头道:“分开?”
他问池小天,有些锋芒毕露的意味,“是分床还是就分开住了?你是怕我,怕我对你做什么么?”
池小天下了小榻,他揽上戎星剑的肩,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别生气。”
戎星剑从来没有想过池小天如何,他提过一次,池小天没有这个意思,他就再也没有说过。少年的身体绷得很紧,他常年习武,年轻的躯体柔韧、力量感蓬勃,他瞳孔很黑:“我生气,我怎么敢。”
还是生气了。
池小天叹气,也跟戎星剑挑明了:“哥,皇祖母要给你安排两个晓事的女官。”他看着少年骤然森冷起来的英俊面孔,接着道,“我在这,碍事。”
戎星剑抓住了池小天欲要离去的手腕,声音还是有些冷硬,但是在解释:“我不要她们,我不喜欢她们,我……”
“哥。”池小天打断了戎星剑,“不要胡闹。”
戎星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又看了眼池小天,终究没继续说。
池小天站了起来,他伸手:“哥。”
他声音又恢复了温柔,“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