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祐樘又听得是一头雾水。
戴义在旁问道:“那就是跟上天什么的无关吧?”
张周道:“木材和石料,只是区分于产地和质地的不同,真要往天机上硬扯,未免牵强。”
朱祐樘笑道:“秉宽啊,你就是非要往上面牵扯,他们也听不出区别,你还是挺实诚的。先前由他们转述,连朕都以为这些材料要先开光或是找道家人开坛做法驱邪呢。”
“怎么会?”张周笑了笑。
如果你不把这赚钱的营生交给我,说不定我真拿鬼神的东西来吓唬你。
反正现在你们对我深信不疑。
忽悠人,我可是一把好手。
朱祐樘道:“那朕就批准这件事了,但有一点要求,一定不能以次充好,朕是要修筑一座可以用上百年的宫殿。”
“是。”张周拱手。
朱祐樘又示意让张周重新坐下来,他将张周的图纸合起来,好像是絮叨家常一般道:“秉宽啊,不是朕非要吝啬,实在是最近两年,朝廷开销有些大,入秋之后,西北在贺兰山接连打了几场仗,虽都得胜,但靡费也颇巨。”
这说得就是在弘治十一年,由王越带兵直捣贺兰山,取得对鞑靼大捷,并令吐鲁番重新归顺大明。
所谓大捷,不过是“斩首四十二级,俘获马、骆驼两百四十一只、牛羊及器仗数千”。
即便如此,这也算是孝宗时期最大的军事政绩。
张周道:“臣有一事,却难开口……”
朱祐樘道:“不是都说了吗?在朕这里,你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外抹角。”
“是。”张周道,“以臣估量,这两日上奏参劾王中丞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朱祐樘一怔。
随即他先看了看萧敬,萧敬赶紧否认道:“奴婢什么都没对张解元提过。”
朱祐樘无奈道:“秉宽,你目光锐利能洞悉很多事。王越这个人便是这样,喜欢结交内臣,先皇时就因结交汪直而被问罪,此番重新用他,也并非因为他改了这毛病,而是因为他的才能的确出众。就算他曾跟李广有过往来,朕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张周点头。
在历史上,朱祐樘的确没追究王越给李广送礼,甚至跟李广暗中往来的责任,但因为朝中人参劾那么多,王越人在西北担惊受怕,然后一时气不顺……在当年十二月便在忧愤中过世。
死因是胸痹,也就是心脏病。
张周道:“臣又稍微推算了一下,觉得对这位王中丞来说,若继续留在西北,恐怕难以撑到来年,所以臣请将其召回京师。”
“什么?你是说……他会死在西北?”朱祐樘一怔。
这次连戴义等人也觉得张周有点失分寸,居然教皇帝怎么做事?
这可是涉及到西北军政的大事,你什么身份,就能随便进言?要是把王越给调走,西北军务发生骤变,这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张周道:“不但如此,臣还请陛下赐他一道救命的药,让他在疾病发作时,可以用上。若是陛下觉得臣唐突,那就当臣没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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