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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朝议,基本仍旧是西北军政。
但相比于偏头关的一战,那些事似乎都不当什么了,朱祐樘也早早结束了这次的朝议,却是留内阁大臣刘健、谢迁,兵部尚书马文升在内阁值房,随时听候调遣。
当朱祐樘往乾清宫方向走时,才刚路过奉天殿前的台阶,一道阳光洒下来,正好照在朱祐樘的身上。
“天亮了。”
朱祐樘眯着眼,望着东边的旭日。
戴义道:“是啊陛下,二月天,日头出得晚一些,等暮春后,朝议还没结束,天就亮了。”
朱祐樘一脸详和之色道:“是今天朝议短了。这里跟偏关,看的都是同一缕阳光,不知道王威宁人在偏关,一场仗打了没有,结果又如何?”
戴义听出朱祐樘心中的焦虑,皇帝也只是脸上没呈现,其实心里还是焦急,不然昨夜也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陛下,料想王威宁不会落大明边军威风的。”戴义道。
“嗯。”
朱祐樘点头,“今天会试第二场也要结束,回头让他入宫来见朕一趟。说起来,朕还有些想他了。”
戴义一怔。
陛下想谁不好,居然想张周?
再一琢磨,这种想念,应该是精神上的寄托,皇帝越是在无助彷徨的时候,越是想借助张周身上所附带的鬼神莫测的能耐。
戴义道:“那老奴回头就让人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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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旭日东升。
地点换成了偏头关内。
朱凤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靠近北城关的一处民舍前勒住马缰,人近乎是从马背上翻下来的,用手撑着地才稳住身体,把身上很沉重的盔甲给脱了下来。
“将军!”
旁边扈从之人觉得朱凤这么做有点玩火。
大战刚刚结束,你朱凤就急着卸甲,真当这城内没有潜藏危机的?
“太沉了!”
朱凤只是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等他把佩剑也想放下找个地方歇歇时,突然远处有马匹的呼啸声,他赶紧抓住剑柄,手都还在颤抖。
等看清楚呼啸的马匹是他右军的部将时,他才松口气,撑着剑柄一屁股坐在沙袋上。
沙袋周围都是散落的稻米,从地上抓起一把,却是里面还夹杂着血腥气。
周围就有粮仓。
而粮仓是重点被炸的地点,王越在所有的粮仓和有辎重的地方,都埋设了炸药。
大概王越从来都不心疼身外物,以至于这些上好的稻米,就被连同着鞑靼人的血肉之躯,一并给炸到满街都是。
朱凤再看街路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和肉泥一般的东西,胃里便翻江倒海。
“少将军!”
从马背上下来的,正是王越派来协同朱凤的一名游击将军,名叫吴通。
吴通曾是榆林卫指挥佥事,跟随王越征战,得到赏识而被提拔随军,算是王越的嫡系。
朱凤道:“免礼,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