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可信,不招募不接受归顺,你点头。
说接受归顺,你也在点头。
感情我们说什么你都支持……显然这不符合如今朝中的形势,现在大概就应该问问,张秉宽对此事是如何看法吧?
朱祐樘见三人突然都不言语了,叹道:“三位卿家,其实朕对于是否接纳火筛归顺之事,也是心怀顾虑的。此人狼子野心,曾多番袭扰我大明边陲,就算是他的父亲和祖上,也屡屡有不臣之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朕也曾想过,若是接纳了他,不如暗中将他……处决,将他的族民分散到大明各处镇所,可解一时之患。”
“但如此却不利于将来大明对草原的长治久安,算是立了不好的先例,令将来其余部族很难相信我大明招纳的诚意,也就不再提归附臣服之事。”
马文升道:“陛下,若行招揽,不如令其拿出诚意,暂不归还于其部族之民,令其与鞑靼小王子一战,我大明将士或可摇旗呐喊为其助威,但不可亲自上阵相助,若他的确能有诚意倾巢而出,即便战败,也可将其收揽于大明治下。”
刘健和张懋,还有几个太监都打量着马文升。
他们都在想。
要说狠,还是你狠,让火筛递投名状,让他跟达延汗玩命?
别说现在他没这实力,就算是他在全胜时候,只怕凭他一部的实力也没这种叫板的资格。
朱祐樘摇头道:“火筛提归顺之事,便是想借助国朝之势,令其于草原上有生存的资本,如今却让他与鞑靼小王子拼个鱼死网破,同样不是好的先例。朕仍旧想以仁德布于草原各部,是否还有其它的建议?”
皇帝居然说要对草原豺狼施行仁德?
开什么玩笑?
火筛那可是大明的仇敌,也是靠武力把他给打服了,指望他一心一意归顺于大明,当大明的忠臣?
陛下,咱别这么天真行吗?
即便刘健都不认同这种说法,但皇帝说要以礼仪教化仁德这些东西,去感化草原部族,大概的意思是以后对草原也可以施行一些怀柔政策,本身是跟儒家的理念是符合的。
刘健就不好意思出来反对说,陛下咱算了,别跟他们搞仁德那一套,咱还是不仁不义吧!
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或者皇帝自己就是装出来的仁德呢?
张懋拱手道:“陛下既今日召见臣等,必定是有好的提议,臣等愿意听取陛下的旨意。”
朱祐樘摆摆手道:“朕都说了,朕对此没有定策,其实也不过是秉宽在转交这两份上表时,顺带上奏提了几句,希望朕不要轻信于人,但也不可拒人千里之外,朕思忖良久。”
没了?
刘健都觉得,这不像是张周那小子的风格。
感情这货就是正反方向各提了一句,说什么“既要也要”那一套,然后就这么把皇帝给糊弄过去?
皇帝居然还要思忖良久?
刘健道:“陛下,如今西北这形势,各镇应该是无法出兵的吧?”
“是。”朱祐樘道,“秉宽给朕的意见中,也是暂时不适合出兵。但若是胡虏压境,一切都还是要转圜的。”
“那陛下,不如就以火筛为盾,让他驻兵于大明关塞之外,有鞑靼来犯,由他作为先锋。若不来犯则一切都以旧制为先……”刘健继续做提议。
朱祐樘问道:“刘阁老所说的,跟马卿家所说的,有何不同吗?”
刘健心下踟躇。
接受火筛,怕火筛假意投靠回头复叛。
不接受,又会觉得错过良机。
这种既要也要的形势,就算是他这样的首辅大臣也很难拿出个定策,加上他知晓张周对此好像也没更好的提议,所以也就不去勉强,非要给出个听上去能石破天惊的提议。
朱祐樘道:“秉宽的意思,是让火筛率部入关,由他入京来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