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东阳点头。
在这件事上,他倒不会推辞。
二人继续言谈,孔弘泰谈及威宁海的捷报,也清楚张周在朝中地位特殊,只提恭贺大明,没提张周一句。
礼数拜见之后,李东阳本还要留孔弘泰吃饭,孔弘泰也很识相要先走。
因为到此时,孔弘泰都没为侄儿的婚事说半个字,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在送客时,他主动道:“最近小女一直都有在研习女学,也特地请人回来教导,如今她尚且年少,婚姻之事不妨再延后一年。”
意思是,今年婚约就不履行了,让我再跟女儿守一年,明年再说吧。
孔弘泰笑道:“宾之所言极是,孩子都还小,过一年再成婚也不迟。”
这就是客气话了。
李东阳的女儿已经十六周岁,孔闻韶也已经十七周岁,在这年头,这年岁成婚再合适不过,李东阳非要说还要等……就有点不讲理了。
但谁让李东阳在此婚事上本身就受着大委屈呢?
现在孔弘泰还要顾念给他大哥争取冠带,自然也就不会强行去争了。
反正婚约已定,不是她也是她,这婚事没跑了。
皇帝都准许的事,就凭你李东阳也没法横生枝节!
……
……
李东阳送走了孔弘泰,心情很差。
却见儿子李兆先遛弯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此时的李兆先大概是要出门,却被李东阳叫住。
“父亲,您不是在会见衍圣公吗?”李兆先还很纳闷。
衍圣公这样的大人物登门,你说几句话就把人赶走?这好像可不是你平时所推崇的待客之道吧?
李东阳道:“你这是去何处?”
李兆先笑道:“与友人相约,出去喝几杯水酒,探讨一下诗词。对了父亲,今日那位名满京师的林家才女来府上,给妹妹讲女学,本来儿还想去拜会一下,奈何不方便,实在是可惜了。”
“你这是病好了?”
李东阳显得很不悦。
儿子的性格不是很讨他喜欢,但没办法,他现在就还剩下这一个儿子还活着,还染着不治之症,当父亲的想严厉,总还是要大打折扣。
至于李兆先所说的“林家才女”,自然是被李东阳派人请回来,给他即将出嫁的女儿讲女学和女孝等科普知识的林仪。
别看林仪是个庶出,在婚嫁市场上地位不高,但林仪在女学这行当内,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便在于,林仪是当朝最高学府国子监祭酒林瀚的女儿,再加上林仪之前以诗词而闻名于京师,可不是谁想请林仪回家给自家女儿讲女学,都能请得动的,这还全是他这个大学士的面子,林家才会让林仪来。
李兆先也不跟他这个爹争,他笑盈盈道:“父亲,儿的病好很多了,最近也会多顾念家事,还望您老不要多念叨。儿先出门去。您也先去忙。”
“这……唉!”
李东阳面对这个风风火火显得很潇洒的儿子,也有点无奈。
奈何家里独苗苗。
他继承香火的希望,也都全落在这个儿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