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既然主动往前冲,崔元觉得就没必要自己往前冲了,可以以逸待劳。
徐甚道:「如果他们只是靠近过来,不往上来,该如何?」
「那我们就自己上,不用先前那么着急了。」崔元继续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看这架势,鞑靼人渡河也不过才三两千人马,还很乱,只要我们能打退这一批,河岸必定生乱。可惜我人马太少。」
只有七百多人马,以至于崔元对自己也欠缺一点自信。
徐甚看到崔元这尿性,也有点担心,本还以为这是个靠张周带来自信,准备大干一场的将领,结果到阵前还是恐惧起来,果然没经验害死人啊。
北边一场中规模的战事即将要开始。
而在黄河的南岸,大明跟鞑靼骑兵的正面拉锯战已经开打,仍旧是周旋式打法,鞑靼一方也不敢正面与明朝军队作战,两翼不断快速突进和撤退,将大明的军队来回拉扯,而宁夏边军一方因为炮弹和枪弹数量不足,也在尽可能藏拙。
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的王旗,出现在了大明军队正前方不到三里的地方。
当王旗出现时,鞑靼两路人马从两翼突进,这次好像是一往无前,大明军队的排头兵在发出几百发火铳之后,本来所得到的军令是死都不能退,但被鞑靼人的气势所威慑,大明军队的先锋人马也不得不回撤。
这是开战之后,大明军队第一次回撤,让出了之前所占据的地盘,并有转攻为守的意思。
对于鞑靼人来说,就是转守为攻了。
「父汗,如您所料,明朝果然派兵渡河了。」说话的是巴图蒙克的长子图鲁博罗特。
这次达延汗出征,几个儿子中只是带了两个年长的儿子,本来以为并不算什么,只是跟以前一样,劫掠完了就走,谁知连自己行动的路线都被大明一方完全猜透,就算几次战事损失并不是很大,却也折损了两千多人马。
更要命的是,本来士气就不高,是靠这一战来提升士气,结果几场战事下来,将士们人困马乏,且好像是疲于奔命一样到了黄河边,被滔滔河水挡住去路。
军中的
士气一降再降,现在巴图蒙克也有点怀疑,这次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巴图蒙克手上也有个望远镜,是之前在宁夏作战时,他从大明一边抢来的,这是整个草原第一个望远镜,以至于这东西只有巴图蒙克才有资格使用。
「明朝人明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还要这般拼命?」巴图蒙克也想不明白。
你们明朝人已经得到了军功,是该让出一些好处给我们了,这样互利互惠,下次我们还能「礼尚往来」。
现在你们把我们的人马给吞了,我们北渡黄河,抢你们点人,怎么了?
至于要这么拼命?明明只有不到一万人,非要跟我们近三万精锐骑兵正面作战,你们真以为战场上可以做到百战不殆?
图鲁道:「父汗,我怕二弟在河对岸有冲动之举。」
「让他去!」巴图蒙克显得无所谓,「以本汗所知,明朝能派出去的人马,最多有两千,且都是疲敝之兵,他们引以为傲的神机营,也已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你二弟有勇气一战,比军中很多将领要好。」
这话虽然没有去指责图鲁,但明显有针对之意。
先前几场战事,巴图蒙克有意压制二儿子乌鲁斯,让大儿子和其嫡系有所表现,结果几场下来,表现都不尽如人意。
这时候巴图蒙克突然让二儿子在河对岸跟大明的军队硬拼,其实就是想让大儿子知道,你再不努力,你二弟就要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给抢走了。
「那父汗,还要继续派兵渡河吗?」
图鲁虽然身体不太好,但竞争意识很强烈,他可不会坐视二弟抢他的地位。
巴图蒙克道:「计划不变,分部过河,一批过去一千九百人马,再过去五批人之后,暂时停到中午。我还想知道对面大明的人马到底还有没有实力与我们一战,如果没有,就算不能把他们全数歼灭,也不能让他们留在我们的尾巴处,要斩断之后,才能全军渡河!」
南岸,大明军中。
杨一清的中军已经压上去,最后被鞑靼人两翼的兵马给压迫,随着大明两翼兵马回退,杨一清的中军也不得不后撤,以保证鞑靼人不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太多了。」
郭鍧带兵守住阵线一段时间,在回撤时,回到杨一清这边来。
张僩道:「郭总兵还有心思到此来?不怕***趁虚而入吗?退的时候,可容易出乱子。」
郭鍧急忙道:「卑职只是来通告前线状况,***并没有追,他们仍有顾虑,看起来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我们,而在于要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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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僩骂骂咧咧道:「咱家有眼睛,这里距离前线能有几步路?还用你来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