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不同,仍然是妾。”
辛夷说着说着,突地笑了起来,朝孙怀眨个眼,压低了声音。
“不瞒公公。我若有一日要嫁人,夫君是绝对不可以纳妾的。他若敢拈花惹草,要么我一刀替他断了尘根,要么,我就和离,和他各自安好。我这个人自私、小气,心胸狭隘,这双眼睛容不得半粒沙子……要么独我一个,要么,别来招惹我。”
孙怀震惊。
觉得这小娘子说话,没有一句靠谱。
“莫说郡王和曹大人这样的家世人品,便是寻常男子,又有几个做得到娘子所说,独你一个?恕杂家直言,娘子太过痴心妄想了。”
辛夷微微笑开,点点头。
“我知道。所以,我还是不要与这个时代互相伤害了。我十分喜欢如今的日子。带着孩子开药铺,制病救人,这样有奔头……并不太需要嫁人。”
……
围墙那一头。
傅九衢安静地站立着,听着那头的笑声。
程苍走近,拱起双手正要禀报,停了下来,一言不发。
好片刻,段隋蹬蹬几步走近,大声说道:
“九爷,你怎么站在这儿?风怪大的,快回去暖暖吧。属下都找过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地上满是尘土,没有人居住。想来是张小娘子看花了眼……”
他嗓门大,声音传出老远。
隔墙的对话停下了。
只有程咬金还在奋力地吠叫。
程苍无语地看他一眼:……
傅九衢慢慢转头,双眼黑沉沉地盯住他。
“罚俸一年。”
段隋:“???”
刚刚回到手上的俸禄,怎么转眼间就不翼而飞了?
看着傅九衢黑着脸地翻墙而去,段隋走近程苍,摸脑袋。
“哥,我又说错什么了?”
程苍看他一眼,叹口气,跟着走了。
~~
后院里冷风冽冽,一片静谧。
辛夷不知道傅九衢听到了一些什么,从隔壁院回来,便阴沉着脸,一眼也没有多瞧她,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便带着人走了。
三小只兴冲冲地出来,见不到傅叔,还失望许久。
辛夷只是笑着安抚,并不后悔。
不论孙怀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表明态度本身就是一种对彼此负责任的态度。如果是孙怀揣摩错了主子的意思,大不了让傅九衢觉得她自作多情,脸皮巨厚罢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桩,她无所谓。
如果不是……
她想着傅九衢离开时的表情,有些好笑。
广陵郡王一向自视甚高,大抵是受不了她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这个时代到底是不会有人能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