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让爹做皇帝吧,爹做了皇帝就杀他们的头……不许他们再胡说八道了……”
高淼心神一凛。
赵宗实也变了脸色。
“闭嘴!谁让你满口胡言的?”她推开小儿子,“老大,将你四弟拖走……”
赵仲鍼应一声,伸手就要去拉人,小孩子哭得越发凄厉。
“爹……娘……我不走……你们不帮我出气,我便再也不去国子学了……”
国子学是专为宗子而设的学府,门槛极高,入学的都是宗室外戚,世袭贵胄,官员非三品以上子孙不得入学,算是活脱脱的贵族学校,门槛极高。
眼下人人都知道赵宗室被官家封为了皇子,那就是未来的天子,辛夷想不通是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会去惹赵宗实的两个儿子……
小孩子哭闹得很是厉害,高淼和赵宗实脸色都十分难看,但当着傅九衢和辛夷的面,似乎并不想追究这件事。
高淼哄了哄小儿子,朝辛夷歉意地一笑。
“好好的聚会就让这两个小冤家打断了……你和郡王慢用,我先带孩子下去换身衣服再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显然不想声张。
辛夷看一眼赵宗实绯红的脸颊,知道他憋怒火憋得很辛苦,轻轻地一笑。
“我和九哥也不是外人,你这样客气做什么,忙去吧,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高淼朝她点点头,又对傅九衢歉意地行个礼,抱着孩子便大步离去了。
孩子在她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辛夷看到了她起身的瞬间,通红的双眼里几乎夺眶的眼泪……
赵宗实也看见了。
砰的一声,他大巴掌拍在桌子上,胳膊直抖。
“欺辱我儿,胆敢欺辱我儿……”
国子学、太学里的学子关系,远比普通书院来得复杂。皇亲国戚之间也要比个高下,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抱团结党者比比皆是,那也是一个小型的名利场……
孩子受辱对父母来说,远比自己受辱来得剜心刺骨。
辛夷看着赵宗实压不住的愤怒,朝傅九衢递了个眼神,接着便起身。
“姐夫不要动怒。你在病中,当平心静气才是。我们家小孩子在书院里,跟人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
她以为傅九衢会顺着自己说,不料傅九衢稳坐如山,听罢便是一笑。
“父无能儿受欺,儿无才父低头,这是古今皆通的道理。恕我直言,令小公子今日之辱,全赖皇子……”
赵宗实情绪本就低落,一听这话,更是气得满脸通红。
“郡王此言何意?是说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护不住我儿?”
“失言了。”傅九衢微微一笑,起身拱手行礼,“皇子有家事要处理,我与内子便先行告退了。”
赵宗实喉头一滚,没好气地道:“郡王慢行,恕我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