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于是又被这负心汉给缠上了。
田螺姑娘为了救孩子,虽然不欲再和宁随风多有交集,却又不得不仰仗他的道术和学识。两人寻寻觅觅,竟真被他们在一处地底古墓中找到了解救那孩子的方法。田螺姑娘那容下一方空间的螺壳异变也正是在这里产生。
田箩对此大感兴趣,画面却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她看到的就是田螺姑娘化作飞灰的一幕,心神大受震动,眼前却是传来一股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眼睑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的蜡烛不知何时灭了,唯有外面的月光像白霜洒落在整个房间里。
宁惟修还躺在床上,那几近于无的胸膛起伏让田箩稍稍安下心,修儿还活着。刚才她“做梦”似的那些漫长画面在现实里其实不过短短一瞬。
她奇怪地眨眨眼,看着宁惟庸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脑子里无端浮现的却是宁随风的样子,最后的一幕,他绝情地对田螺姑娘刺下了那让她飞灰湮灭的穿心一剑!
田箩的走神不过一瞬,宁惟庸眼中那毫无保留的悲伤与哀痛,立马让田箩又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过去看看他吧,他一直那么喜欢你。”宁惟庸的声音此时沙哑更甚,简直像摩擦过的砂纸。
田箩点点头,绕开让人压力重重的宁惟庸,走到了修儿身边。
她伸出手摸了摸修儿小小的脸蛋,想起在螺壳空间里还有宁家山庄里的点点滴滴,每一画面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宁惟庸的声音突然又在她身后响起:“田箩,其实有一个方法能救修儿。”
田箩惊喜地瞪大眼睛,正要转身询问宁惟庸,心脏处却突然一阵撕扯的剧痛!她低头,一只沾满白色血液的大手,从她的胸膛穿过,那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属于她的心脏!
嘴角溢出血液,田箩像傻了似的,没有一丝动作,她脑中不断回放着宁随风为救他们的孩子而杀死田螺姑娘的场景,周而复始。
现在,这画面竟同样重演在她的身上。
宁惟庸的声音凑到了她耳边,冰凉的嘴唇碰在她的耳际:“田箩,只有把你的蛊虫之心换给修儿,他才能活。”
那只手握着她的心往外抽,田箩的血液顿时像瀑布一样从那空洞的伤口肆意外流。
她最后看了眼脸色越不好的宁惟修,竟是点点头,随后眼前的所有月光化作灼目的刺眼的白,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田箩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是白雾的地方。上、下、左、右,什么都没有,只有虚无的白。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脑子里一直思索着这几个问题,却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答案。她漫无目的地不停走动着,仿佛一旦停下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但是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