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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在家安胎、生产、带孩子。可既然校长为他们长远着想,也只能将气咽在肚里了,争分夺秒地在课间课外学习,他们觉得难得给了这次转正的机会,怎么着也要好好努力一把。

在这期间,陈丝瑜减少了与卫曾征的见面,听说他通过那个远房亲戚的帮助,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那所学校成为一名正式教师,原来在厂里的人事档案也转到这个事业编制当中了,她还未有时间去庆贺他,但同时在心里又有些惶惑:从一个企业单位跨度到事业单位,且有正式教师的编制,竟然这么容易,而她们却在这个门槛边儿一直苦苦地挣扎,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却还是个未知数,这个世界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让人如此想不通看不透。 。。

第九章 代课考试(3)

T市代课教师们复习了不到一个月就考试了。那一天在考试地点,大家发现T市居然有这么多代课教师。钟远黎说,现在是经济时代,许多像她们学校的吴大为、“大厨师”这样的正式教师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学校都很乐意用他们一半都不到的工资去养一位心无杂念的代课教师,所以代课教师当然也跟着疯增了。

这次考试不管是否曾经是师范毕业的还是非师范毕业的,只要代课两年以上都有资格参试,所谓的“临时代课教师”与“缺额代课教师”根本就是同一概念,上面可从未进行性质和待遇上的区分。大家现在是彻底揭开了教育局的真面目了,介绍信是没有用的,早就是废纸一张,当时那个“一年后转工人性质,五年后转聘用干部”的承诺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只是放了一个烟雾弹迷惑那些不谙世事的毕业生。看来在如此众多人员的大会上、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放个响亮的空炮,这尖嘴厚皮的优良质地不亚于金钢钻。

考完后,几位分散在各地的同学都互相攀谈起来。大家遇到了费莉与曹友仁,他们都曾与贾鸿飞同班,一提到那个贾鸿飞就气不打一处来,感叹这世上真的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老爸。贾鸿飞三二分段现在已毕业了,为遮人耳目分在一个小镇上的中学教书,那是除T市区重点中学外最有名的中学了,周边经济发达,学校福利待遇高。然他只报到了一下,又带薪进修什么电脑本科,说是男孩子学习这一行将来会更吃香,咳,真是什么热门就钻什么,他只要动一动嘴就有路铺好。那所学校发放各项福利从不敢少他一分,且专程派人送到教育局他父亲那儿,籍此进行更深入地交流。

钟远黎马上想到了杨华——曾经的劳动局局长媳妇也享受了一年这样的好事,只可惜枉费曾经的公老爹一片良苦用心。

野梅这些进修校毕业的也和同学们一起感叹没有早生两年和前两届毕业生一样分配,说学校骗取她们这么多钱竟然不办事,还把她们骗了去代课,这么堂而皇之的欺骗实在太可恶、太卑鄙了。

当然大家也讨论到了所谓的“土地工”、“速师班”,更是义愤填膺,可是满腹的牢骚又有何用,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这次考试了。

考试结果一个多星期就出来了,如此神速的办事效率在T市还是空前绝后。每位代课教师都被寄来一张小纸条,说凡是达到一百六十分的就赶快到局里办转正手序。

大家都紧张地拆开信封,陈丝瑜气都不敢出,心快提到嗓子眼儿里了,她觉得自己虽然未经历过高考,可这比那些要考大学看分数的人还要紧张。

纸条上赫然写着的分数让她顿时如坠万丈深渊,把她全身跌得粉碎,让她很长时间没有生命的迹象,呼吸似乎停止,世界似乎坍塌。良久,眼前才渐渐有了模糊的影像,一百五十六分赫然在目,就差那么几分,几分啊,却会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命运!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拿那么多,但这张纸条就是决定命运的判决书,她已被真真切切地判了个死刑,这次转正与她无缘,难得抓住的机会却这样给跑了。

汪然也是屏住呼吸,颤抖地拆开信封,忽然伏在桌上啜泣起来,她以为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可以一门心思地扑在复习考试上,可最后还是这样的命运。

办公室里其他代课教师都未达到那个分数,野梅和邹郝芸她们把信封一丢,说:“哼,骗人的,不相信我们这些人就都未录取,谁又能看到这些被批改的试卷呢?”

办公室里一片悲哀,比死了人还沉闷。

秦梦婷和钟远黎也未考到,请了两天病假在家痛哭了一把,当询问到几个好友都遭遇相同命运时,惺惺相惜,互相安慰。人都是天生惧怕孤独,唯恐被这个群体遗弃留下自己孤独的影子,现在,他们还是一起走在错路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第九章 代课考试(4)

在整个新桥乡,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全乡就只有尤友怡一人考中了,刚比分数线多出零点五分,其实这考试多一分也是浪费,它只分考取与未考取两个概念。

尤友怡?她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微胖黝黑,因父亲是一所村小的老退休教师,便一直让她在那儿的小卖部里做做生意。学校合并后,只有那所村小太遥远了,对周边的学生来说很不方便,所以没有将之取消,留下不多的几个班,但没多少人愿呆在如此偏僻的角落,领导决定让她还在那儿做小买卖,同时兼着做代课教师。而今竟然就她一人鬼使神差地考到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就是看这样子,也不像是考取的对象。

然而分数定终生,尤友怡毫无悬念、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正式教师,地位一下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那已退休的老父亲带着她又与中心小学的校长进行了几翻交涉,也很快调到新小学来了。

很多人对那些代课教师说,什么,不会吧,你们连尤友怡都没考得过,太有问题了。这些试卷又不发又不公布,谁知道谁考多少,猫腻多得很呢!

还有说,这次考试六百多人选不到一百个,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嘛,你们在这关键时刻还不找找人,也太过于自信了吧。

代课教师们感到疑惑,原来这也要找人,有的后悔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全,有的懊恼家里实在找不到什么人。

渐渐的,那些高中的人物都浮出水面,也都从侧面显示出了各自的家庭背景与经济实力。教育局三把手的两个侄女一个是第四名,一个是十几名;某人大主席的老乡也名列前十甲中……尤友怡的智囊团则是她父亲的好友——区教育督导组校长,虽官位不是很高,但在农村片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可为尤友怡起到了关键性的引荐作用。

代课教师考试,完全是一种人脉权力的大PK,就像在罗列排序一样,官位越高的亲戚,此代课人员的名次也就越往前,尤友怡就是刚刚好好地排到了第八十来位。

大家对此次的考试都产生疑义,议论纷纷,但也只能被认作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谁让你不去找人呢?谁让你不懂人生处处有交易?不要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话,这就是社会生存的潜规则,连生存规则都不懂还能继续生存吗?

陈丝瑜忽然想起邹郝芸曾说过的一句经典话,“把不合法的事进行一定的操纵和包装,就有了合法地位”。她不知在这儿能不能用得上,只觉得这社会太让人看不懂,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例子比比皆是,天真单纯、思维简单的人只能在各种社会游戏当中被淘汰出局了!

学校的老教师几乎都退了,再也听不到他们喜欢嚼在嘴中的代课悲壮史,再也听不到所谓的“缺额代课”与“临时代课”的名词了,他们都在不知不觉当中被统称为“临时代课教师”。留下的一两位老教师也不提那些老掉牙的话题,大概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完全是一种自欺欺人、可笑的精神胜利法,曾经的社会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个年代是日日更新、时时发展,若还一味地与以前纵向相比,不去横向追逐赶超别人,社会还会进步?人类还会发展吗?

虽然学校现已是年轻人的世界,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却让人隐隐有感种不安定的因素,一种让人惶恐的气息夹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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