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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又过了几天,卫曾征按规定要带几位管理教学的领导去听一听新进教师的课,第三课是吴术的,他上的是电子数控课程,早前他就拍着胸脯对几位领导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了,绝对没问题。

课上,吴术慢悠悠地讲着,如在哼唱一支催眠曲,学生们先还能认真听讲,可不多会儿,一个个都没有精神起来,实在支持不住了,竟有几位旁若无人地相继趴下来开始进入梦乡。

后面听课的两位领导也撑起了下巴开始打起瞌睡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卫曾征和另一位听课领导也似乎要打盹了,刚合上眼猛然惊醒,两人便出去到走廊吸了支烟才回来,而吴术还在前面若无其事地自说自画。好不容易打发了这难挨的一课,大家这才有了精神状态,看来吴术上课实在太有本事了,绝对的“催眠大师”。

晚上卫曾征告诉陈丝瑜,陈丝瑜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流到她嘴边,一股涩涩的、咸咸的味道在她口中融化。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二章 世间百态(2)

因为没了由教育局撑腰的进修校竞争,又随着社会上出现的文凭高不如技术高的现象不断升温,卫曾征的学校这两年在T市忽然受到热捧,很多职称培训、考试都转到这所职业学校来了。

陈丝瑜在同事之间忽然变成了个香饽饽,大家纷纷来找她帮忙,都是为了最后评职称的考试,陈丝瑜满肚子的苦说不出,自己近水楼台有这么好的条件,可对她来说都无用,还在不停地为别人奔忙。不过对于同事的请求,陈丝瑜都让卫曾征不遗余力地进行帮忙,她觉得一个人有求于你就是看得起你,就是信任你。而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自己价值存在的地方。

卫曾征知道陈丝瑜心地善良,对于要求帮忙的人都很负责,在考试前几天会为他们加班培训讲解。

他自己也常有朋友托帮忙,逢到资格考试、职称考试前一两天,他的手机就唤个不停,陈丝瑜揶谕道:“平日里没哪个人认识咱们,一到要考试了什么人都来认你这个朋友了!”

卫曾征叹道:“是啊,总是为了别人评职称而奔忙,自己的老婆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真是对我最大的嘲讽啊!”

陈丝瑜理亏,不再出声。

“今天樊萍又来找我了。”卫曾征随口说。

“谁啊?”陈丝瑜毫无印象,她从来不想记住与自己无关的人,也希望别人不要刻意地去记住她,因为她害怕有太多的人认识她,了解她。

“就是以前在浩宾酒楼一起吃饭的那位。”

她有那么一丝记忆了,也是一位土地工,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前几年被分到中学“以工代教”,她要进行职称考试,请卫曾征帮忙过。可卫曾征手把手地教好她,不知怎的,一上考场就考不到,已经考过三四次了,到现在还没通过。

卫曾征说:“我都快被她给气死了,同一种类型的题目,我已经为她补习过四期了。她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实在让人又佩服又好笑。今天说第五次报名让我替她辅导一下,我教了她一整天,结束后问她,又不知道怎么做了,她这么一个笨人还在中学教书,也不知怎么教的。”

“也许她教书在行,自己考试怯场罢了。”丝瑜为她辩白。

“才不,她这个人真的是笨,同样的题目都考了四次了还没通过,我都快要气得吐血。她这人只是命好,家就在附近,说是什么征用土地,以土地工的性质到中学教书,还能有怎样的水平?”

他走到陈丝瑜身边,看着她在这么多风风浪浪中依然平淡的脸,有些感叹道:“她这么笨的人还在中学教书,我老婆怎就这么没福气呢?”

陈丝瑜抿着嘴,冲着他微微提了一下笑意,很勉强,这就是各人的命,谁都扭转不过来的。

这个叫樊萍的女人过了些时日来到陈丝瑜的家,陈丝瑜这才真切地看清楚了她。四十好几的女人了,披着一头秀发,打扮得很清纯的样子,可脸上一道道皱纹还是掩饰不了她的真实年纪。她听说陈丝瑜是镇里重点小学的老师,热情得不得了,说着同行之间的话题,并要送什么东西给陈丝瑜,又邀她到家里打牌,处处显示出自己生活的富裕。陈丝瑜一一敷衍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概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位代课的,她们是在不一样的路上行走着。

第二十二章 世间百态(3)

学校里,年轻的代课人员开始有些抱怨各种不平,大概代了一段时间有些坐不住了,和正式人员相比,心中也逐渐出现了倾斜,特别是《劳动法》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说不多久将会颁布新的《劳动法》,大家对自己不能同工同酬、不能享受同等经济政治待遇、又没有各项保险而开始抱怨,有几位指着一本册子说:“看,《劳动法》第48条规定,国家实行最低工资保障制。改革开放以后,实行了市场经济,按劳取酬的原则已经写入了《宪法》,劳动后收取相应的报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这些代课教师贡献与报酬太不成正比,不管以前有什么样的历史原因和现实理由,代课教师并没有错,干同样的活,拿如此廉价的工资都涉嫌违反《劳动法》……”

但牢骚归牢骚,事业单位和企业单位就是不一样,要牛多了,否则哪有那么多人削着头往里钻。她们很多人决定离开教师行业,只要报纸中有招聘广告的,她们便一起商量着去还是不去,有些人就这样走了。陈丝瑜平日也很关注报纸,第一眼总是关注有没有招聘启事,可几乎中意的正规单位都有着年龄与专业上的设限,她已经三十出头了,机会是留给年轻人的,不由地感叹自己真的老了。

有天,几位代课人员提出要尝试着报考公务员,陈丝瑜听在耳中怦然心动,自己原来只知一股脑地要转正,拼命考大专、考本科,对考公务员这么热门的一行竟从未留心在意过,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她也决定试着报报名。

报考的时间来到,报考地点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足以看出公务员在当今社会是多么的炙手可热。

来报考的都是些小年轻,多是工作没多久的,陈丝瑜夹在其中不乏显得特别起眼,来往的人都向她这儿瞟几下。陈丝瑜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也拿了张表填好就排到足有百米长的队伍后面。

好容易挨到窗口,她将表递过去,竟又被扔了回来,里面的人不屑地说:“没看看报考指南上写着要全日制本科吗?”旁边的年轻人都奇怪地看着陈丝瑜。陈丝瑜窘迫地收拾起材料让到边上,看了看报考指南,让她吓一跳,报考条件都是全日制本科毕业生,要求学士学位,而且都要在八零年以后出生的。即使条件放宽,也要求具有硕士、博士学位的尖端人才。

又是年龄与学历的问题,她忙不迭地收拾好所有东西逃出来,忽然觉得自己这一代人怎么老得这样迅速,这条路也堵死了,那条路也堵死了,他们这些七十年代的人物还未怎样粉墨登场,还未有空隙展示自己就被八十后的小年轻们提前给赶下了时代的舞台,且再也没有了机会。

陈丝瑜愣了很久,曾经到省城碰壁的事又浮上心头。她想,看来是命中注定,还是就这样麻木地生活下去吧。麻木?就是想麻木也不行啊,四周的冷眼你能以麻木抗衡吗?另一个她在抗议,可最后也只有摇头叹息,充满了郁闷。

她真的觉得自己实在笑不起来了,除了上课几乎已没有了笑的记忆,笑,于她来说是一件奢侈品,她常常不由自主地就滑向沮丧的一面。

她低落的情绪偶尔被施校长看到了,发来短信激励安慰她,让她觉得很抱歉,便强打起精神振作自己,不想辜负施校长的希望。

卫曾征倒对这种日子比较坦然,也许自己经常不回家,有些愧对娘儿俩,也许他们都上了年纪,脾气变淡了,两人很少再发生争执,只要有人将屋子收拾,有人将他的孩子带好,他完全可以将这家当作旅馆。一个保姆还要支付工钱,陈丝瑜是个不需花钱的保姆,虽说她的代课工资不高,但朴实无华,又不是个盯着男人钱包搅蛮的女人,有应酬还能带得去,这使他很惬意暂时的生活,平日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只说要加班,要多赚些钱养家糊口。

落寞的陈丝瑜除了工作就是打扫家务,或者和孩子坐在家中看书,看电视,她的人生已失去了航标,就像在汪洋中漂泊的小船,随波逐流,只能在那些美伦美奂的虚构故事中寻找慰藉。沉浸在别人的世界里总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幸福得多。

偶尔,孤独的陈丝瑜会带着孩子去看望秦梦婷,当梦婷静静地捧着书坐在窗口时,她也静静地看着,保持着同一姿态,同一眼神,如同两尊雕像。只有梦婷母亲进来时,陈丝瑜才会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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