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娴的话很强势,调子很凶恶,古思钰听得颇有些吃惊,叉子上的意面一直没送到嘴里。
“不好吃吗?”霍君娴看着她问。
“没有,挺好吃的。”古思钰咬了一口,面做的很软,酱汁都拌入味了,她认真地看霍君娴。
霍君娴表情收放自如,很平静,并没有觉得自己说这话有多暧昧。夏日的气温升起来了,栖落在树木上的鸟雀开始叫了,叽叽喳喳的沸腾,抖落了尚在青绿阶段的叶。
餐厅靠院窗,霍君娴是个很注重享受生活的性子,把房子收拾的很有情调,她们像是在树下吃饭,霍君娴用叉子卷起意面慢慢吞吞的吃掉,抬眸看古思钰,“不想吃了?我给你做点别的?”
“不用,还不错。”古思钰吃东西,她用余光去瞥靳远森,靳远森现在就像个电灯泡,他手搭在膝盖上,憋了很愤怒的火,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
古思钰莫名的开心,上次他们仨在这儿吃的时候,靳远森还能上桌子,现在就她和霍君娴两个人能吃,靳远森落魄的还不如狗。
说不出膨胀,莫名觉得很开心。
靳远森瞪了古思钰一眼,看出了古思钰在嘲笑他,明明这个贱人都被霍君娴划进所有物了,以后要在霍君娴监视下活了,她还觉得自己挺牛的。
牛个屁。
直接吵架他是吵不赢霍君娴,那是他跟霍君娴对比差了几样东西,就是“疯”和“神经质”,因为霍君娴不正常,但他是个正常人。
古思钰把牛肉吃完了,她用叉子卷着意面吃,就是普通的肉酱味,吃到嘴里味道却出奇的不错。
用完餐,古思钰主动帮忙,她把盘子收到厨房去洗,里头有洗碗机,她懒得捣鼓就放在水池里,打算用手洗。
之前她扔进去的手铐还在地板上,她捡起来往兜里塞的时候,听到外面在争吵,多半是靳远森在说,手舞足蹈的,霍君娴倒是很淡定,把院子里门打开,把狗粮倒进盆子里给泰迪吃。
古思钰听也听不懂,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霍君娴对上了视线,霍君娴冲着她笑了笑,古思钰手里拿着盘子,被她这个笑晃了眼,差点把盘子丢地上。
晃了眼就很容易出错觉,古思钰再次回想到刚刚霍君娴跟靳远森说的话。
“你要是把她带走,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用这么有占有欲的语气,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口吧。
古思钰继续搓盘子,盘子没洗干净,反到是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而且越来越清晰:霍君娴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开水龙头洗盘子,好像听到靳远森骂了一句,“你也就配喜欢这个玩意。”
古思钰很迅速的转过身,霍君娴太安静了,她说话声音也小,只能看到她的唇在动。
一张一合,不晓得说的是不是喜欢。
古思钰把盘子洗干净,找了一圈不知道放哪儿,随便放砧板上,她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两个人的争吵已经变成了说公事。靳远森指责霍君娴把事情闹这么大,对公司影响很大,目前公司股价下跌严重,再这么下去会给对手有乘之机,现在好几个地产巨头都在买他们的假新闻,说他们房子质量不行怎么样。
霍君娴蹲在侧院玻璃门旁,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她人在阳光里,显得很刺眼,说:“小玉,你说这些跟我们有关系吗?”
吃狗粮的泰迪汪了一声。
霍君娴给泰迪撸撸毛,再拿吸毛器清理地板上掉落的毛发,“反正我们被赶出了公司,小皮球都被他扔掉了,公司怎么样跟我们都没关系。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炎炎夏日,却传来冬天的冷。
霍君娴的意思很简单,她现在不在公司,那就无所谓啦,公司破产啦毁灭啦,都跟她没关系。
当然破产不至于,损失肯定是一定有的,自霍君娴父亲去世以后,霍家在地产界的地位连续滑了几位,创造的价值早不在顶端了。
先前霍家再怎么跌,霍君娴也没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她一直在家里过自己的小日子,表现的对公司漠不关心,是靳远森次次挑衅贪得无厌,她才选择回公司。
古思钰在旁边听着,听不懂破产和亏损的影响,她很直白的想着,靳远森脑子是不是有病,又不是霍君娴逼着他出轨的,怎么他出轨被骂,现在还怪起了霍君娴?
靳远森这个人也是疯狗,他说不过霍君娴,扭头把目光放在了古思钰身上。
这个傻逼,想干嘛?
古思钰真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
古思钰咬了咬唇角,在靳远森走过来时,她皱着眉问靳远森,“你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靳远森压着声音,“我有话跟你说。”
“说个屁,你在这里站着,只会让她把我盯得很紧,你能不能聪明点……”
“我给你想好了去路。”靳远森打断了她的话,“我送你出国,你不是也想逃离霍君娴吗,我把你送到国外,她再也找不到你。”
靳远森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