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苏远山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躬身在牡丹花丛间的女子,粉衣蹁跹,扫蕊的姿势是那么像她,“但我感觉那一定是她!”
苏远山语无伦次的表述,眼中强忍着的期望,让苏余说不出质疑的话。
“爹是在哪里看到的,娘?”最后那一声娘,苏余说的很轻,也很生疏。
“琅嬛宫西院观澜亭对面的禁地,当我想再细看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苏远山说得急切,似乎想证明他所看到的就是真切的,而不是不存在的、虚构的。
从晴风院出来后,苏余也去了趟观澜亭,可她却没有上去。
观澜亭也被琅嬛宫的宫人封住了,就连苏青山所说的那片牡丹花丛也被他们用阵法给遮掩了。
苏余感受着那新起阵法的波动,嘴角挂上丝冷意,如此迫不及待,要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看着的丫鬟见苏余只是询问了句便离开,并没有深究,便没有报与他人。
三日后,千秋宴正式举行。
金丝楠木案牍、东珠嵌于厅内环柱,朝华殿亮如白昼。大厅正中,舞女翩然起舞,纸醉金迷,挥袖扭臀间,诉说一场场令人心悦的故事。
琅嬛宫千秋宴上,参商大陆上有名的武宗都在席上,按着宗门综合能力高低,从大殿最前方依次为龙祈宗、烛武殿、宸王殿、千机阁、百晓楼、弑杀堂。
修仙宗门除了天问宗,还来了缥缈宗,其中还有两个与苏余有过一面之缘。
缥缈殿排在天问宗上方,天问宗的席位安排到了烛武殿对面,苏余便坐到了苏青山这桌,引得古芊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嘀咕了好一阵。
最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黔仲逵身边,不过,虽不与苏远山不在同一桌,但也仅隔了一个小通道。
孔严文看着下方的天问宗,鼻尖轻哼,对于琅嬛宫的位次安排十分满意,天问宗算什么!看看在武宗面前,还不是被他们缥缈宗给压在了下头。
而万俟雪却是看着对面斜下方的苏余,眉间轻皱,那个女子,不是天问宗的吗?她还听说,就这么个丑东西还拜到了无尘仙尊门下!她怎么坐到了烛武殿那头?
而胡珍珠的眼神却是停留在了千机阁领头的那一位少年身上。
只见那人年约二十,身量细挑,头发随意散在身后,举手投足间,温雅难言,却又因那不羁的发尾平添几许狂肆。
胡珍珠从没见过有哪一个男子能将温雅与不羁同时演绎得如此融洽自然。
许是胡珍珠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只见那男子身旁一少年轻轻拉了拉男子的衣袖,与他低语一句,“师兄,对面有个小仙子在看你!”
少年的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胡珍珠这方向。
胡珍珠脸微微泛红,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错过那男子看过来的眼神。好似,她想通过这一眼来确定什么。
然而,那男子只弹手敲了那少年一记脑瓜,却是依旧喝着手中的酒,“争舸,你是不是皮痒了!小仙子岂是你可打趣的!”
“小仙子又怎么了!小仙子也是要找道侣的!还不是师你说,要帮你多物色物色伴侣……”
楚争舸的嘀咕声在男子再一个脑瓜绷下消失了,心下的嘀咕却是没停。
哼,要不是你那臭名声传得武宗界人人皆知,我岂能往仙门宗人看去!不过,就你这德性,孤独终老也是活该!
男子也不管楚争舸,拿起酒杯一饮而下,琥珀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厌烦与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