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隔天,陈亦维还是来了,昨夜的事两人都刻意不提,就当没发生过。
他不仅来了,还给她带来一份礼物。
江穗月看着他坐在一旁,正在安装一个画架。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她问。
画画能转移注意力。他抬头,对她笑了笑。
江穗月琢磨着这句话。
他把画架放在大榕树下,又给她端来一张椅子,一旁的玻璃桌上放了一盒五颜六色的颜料。
你就随便画,想画什么画什么。他道。
心理医生曾经提议过这个办法,画画是个很好的抒发方式。
江穗月从小到大都没什么艺术细胞,但这会男孩殷切的眼神盯着她,她有点不忍心拒绝。
颜料在洁白的画纸上留下痕迹,尽管是胡乱涂抹,但还算解压。
陈亦维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见店里顾客逐渐多了起来,跑到一旁帮忙去了。
有了画画打发时间,日子不算难过,江穗月对颜色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她本就聪明,很多事一点就通,陈亦维成了她半个老师,大四开学,他已经没课,每天就往她的咖啡店跑,方绮敏曾打趣,如果不是地方太小,他也许还想在这儿过夜。
东亭市的秋天是一年最美的季节,满街金黄色的落叶簌簌地下,阳光不算猛烈,晒在皮肤上很是舒适。
江穗月窝在门前的沙发上晒太阳,身边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猫跑过,她拿过一片面包,揉碎了喂猫。
我带了猫粮来。陈亦维刚好到,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这附近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江穗月摘下墨镜,对他笑笑。
你涂防晒了吗?敢这么晒。他蹲下身子喂猫。
她也蹲下,低低嗯了声,因为离得近,她鼻子发出的气息喷在他耳畔,陈亦维脸迅速红了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脸红?江穗月见他脸红到耳后根,来了兴致,手抬起,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耳垂。
自从上次亲她未遂,陈亦维知道她对他没那份心思,便一直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这会被她轻佻大胆的动作一吓,他呆呆看着她直接不敢说话,几乎忘了呼吸。
江穗月见他这副模样,笑出了声,她再次凑近他,轻声问道:吓到了?
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正想说话,突然另一把男声插了进来。
请问,是在这里点餐吗?
江穗月听到这个声音,浑身血液似乎瞬间被冻结,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她缓缓起身,身子僵硬地朝身后的男人转过去。
何晋深没想到是她,脸上表情忽地一变。
时隔半年,两人再一次碰面,却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
是在这儿,您要点什么?陈亦维此时也起身,看向何晋深,问道。
何晋深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去看陈亦维,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转瞬即逝:一杯拿铁,谢谢。
稍等,我去洗个手。陈亦维没发现气氛异常,放下猫粮,进了店里。
江穗月一直盯着他,即便他那个方向正对着太阳,阳光刺痛她双眼。
手心的痛感传来,她才发现指甲已经陷了进去。
你怎么回国了?许久,江穗月找回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