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被郭向北的话给吓着了,吞了口唾沫才点点头,缓了缓问道:“这是又要走回头路?不能吧?”
其实国家在解放初期实行的并不是大集体,而是土地入股分红模式。简单的说就是你可以把自己的土地入股合作社吃租分红,想种地种地,不想种地可以去干别的。虽然这种模式只持续到五五年,但四十年后再看这种模式,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这也是任大海说回头路的意思。
任大有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却被任大河瞪了一眼,“向北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些政策以后都要变?”
郭向北肯定道:“一定会变,而且就在这几年。你们大队今年有返城的知青没?”
三人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转变了话题,任大有还是说道:“嗯,这个月就有两个,人家是符合政策被直接招工了。你问这个有啥意思?”
郭向北笑道:“你信不信从今年开始,三年内全县知青能走九成。”
“不可能!每年才有十来个能回城,全县一千多号知青咋可能呢?”
任大有连连摇头表示不信。
郭向北看向任大海和任大河,两人也是微微摇头,他笑着也是摇头:
“我知道你们不信,其实说这个和我刚才说的人才有关系,十年时间几千万知青下乡插队,大城市里空荡荡看不到多少年轻人身影,虽然减轻了城市压力,但同时也造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损伤。我们的人才都在农村刨地,很多行业人才甚至已经出现了断层。”
“国家想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将这些人才都招回去填充到各行各业中,以老带新尽快走出困境。其实不用等太久,等到明年你们再看就会发现大量的知青将会重新回到城市工作。大有叔,你们要对那些知青好一些,想回去就让人家回去,不要没处出感情反而落下怨恨,不值当。说不定以后人家出息了还回回来报答你们。”
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整个鹿县四家岔最穷最苦,土地贫瘠却占地最广,知青也最多对立情绪自然最高。粮食不够吃怎么办?是饿着土生土长的自己人还是外来的插队者,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四家岔是全县知青落户最多的公社,女知青下嫁社员,男知青落户娶妻。由来因为回城的事闹了好大一场风波,人没留住还落了一地鸡毛。
反正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任大有他们如何选择,听天由命吧。
四家岔后来也不差,九十年代中后期探测出石油和煤层,一夜间暴富的比比皆是,从全县经济倒数第一一跃成为正数第一。
后来人家市里省里买房子都是按栋,来不了直接打个电话捎带着买。。。。。运气这玩意没法解释。
几人沉默一会,任大有啪的一拍桌子道:“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和叔划拳。你们俩别在外面偷听了,赶紧上热菜,一会弄点鸡血面暖暖胃。”
窗户外传来任爱美嗤嗤笑声,“好嘞,马上上菜。”
划拳郭向北还是有些底气的,他手指灵活脑袋转的也快,连续三个五魁首干的任大有眼睛都红了,不认输缠着郭向北斗,心里打的算盘就是技术不行量来凑,反正酒进了自己肚子也不亏。。。。。。。
几盘热菜端上桌任大有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任大河见状急忙道:“你也别光顾着自己喝,我们哥俩还单着呢。向北你这拳划的不错,咱来点新花样怎么样?简单点大压小。”
“大压小”可不是用骰子玩,用的还是五根手指头,从大拇指到无名指大小排列,出拳比大小,无名指最小却能压大拇指,谁输谁喝,和扑克玩法差不多。
郭向北眯着眼睛乐呵呵道:“叔你说了算。”
结果两人斗了一瓶酒任大河差点没把自己指头扳折了。
“我这破指头就是不停使唤。向北你也不知道让着点,给叔一点面子都不留,你喝了有五杯没?”
任大有“呵!”的一声道:“向北只喝了三杯,一瓶酒全进你肚子了,跟没喝过酒似的刚才还好意思笑话我,啥水平!”
任大河一拍脑门懊悔道:“我就不该和你大压小,划拳也不至于输这么惨,早知道让老大上了。向北你和老大玩吧,大压小你要是赢了他我和大有哥陪你喝,输了你喝两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