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只一句,“我不是王家人了,你们爱怎么分就怎么分,不用顾及我。”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分了家,柳香兰也没消停了,大家分了还有小家啊!两个继子都大了,王振业也老了,而她的小儿子还小,新一轮的争斗开始了。
一直到王振业死了,王家再次分家,家产被两个继子分走一半,柳香兰和小儿子得了一半,能得一半家产,也算对得起她这些年的辛苦了,更何况如今她还有自己的公司,王家的资源也都让她利用的差不多了。
柳香兰小时候颠沛流离,后来又流过产,生小儿子又伤了身体,她又是个要强的,这么些年又辛劳得很,到了晚年,身体便不好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前段时间张宗仁来了,被我灰溜溜的骂走了,我就知道,那个怂包肯定会把事情告诉你。他张宗仁当年卷走了钱,不顾我们娘几个的死活,如今竟然还有脸来见我,简直厚颜无耻,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当着张宗仁的面,柳香兰什么难听话都骂了,什么狗逼玩意,傻货扑街佬,全身长疮,不得好死的,不过当着灵玉的面她是不敢这么骂张宗仁的,人家到底是一家人。
她如今可不怕张宗仁那怂包,论钱论势力,他都比不上她。他敢来港岛找她,没让他横尸港岛就算便宜他了,要不是她快死了,想着为子孙后辈积德,她肯定不会放过张宗仁的,当年他把钱都卷走了,害他们娘几个吃了多少苦头!!
灵玉:“你们的事暂且不说,我是为老太太的事来的。”
“呵呵,你是说虐待老太太的事?我是给她苦头吃了,那又怎么样,比起那老太婆对我的羞辱,我给她吃点苦头怎么了?自从我进了张家的门,她就从来没拿我当人看过,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临了了,可让我逮到机会了,让她吃那点苦头根本不足以消除我心头的恨意。况且那老太婆可是你亲爹气病的,她躺在床上动不了,她两个儿子整天忙东忙西不着家,能怨得了谁,但凡他们对自己亲娘能多上点心,也不会让我有可趁之机了。”
柳香兰干脆利落的承认了,然后又不甘的为自己辩驳了几句。她这一生,小时与母亲斗,跟了张宗正后在张家后宅斗,进了王家跟公婆妯娌斗,分家后又与丈夫继子斗,都斗赢了,她又得了重病,可以说这一辈子也就跟着张宗正刚来港岛那几年过的舒心些。
她没几天好活了,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再为自己狡辩几句,只希望能消减金灵玉让她承担的罪孽,只希望金灵玉的怒火能减轻些,只求金灵玉的怒火只冲着自己一个人来,别殃及她的孩子们。
“你倒是素会狡辩,把自己做的恶事三言两语就推到别人身上了,这点倒是一点没变。”说来当年柳香兰流产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没想到,刘妈妈当年真没有冤枉柳香兰。当年她让人查过老太太的事,不过并没有查出什么。一想到柳香兰被刘妈妈撞的流产,还有张宗正当时怨怼的眼神,她就有些不安,因这事,她一直心存愧疚,这些年也一直纵容着张灵壁蹦哒。
“呵呵,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你以为我不想天真无邪扮善良吗,我不想过安稳日子吗?若不是那老太婆先欺我的,我又何必跟她个老婆子过不去?”
柳香兰喘咳了两下,继续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娘那样命好,在家有父兄护着,出嫁后有公公护着,后来又有你这女儿护着,像朵柔弱的矫花养着,还要有事没事的伤悲春秋,迎风落泪的。我呢,我爹抽大烟败光了所有家产,他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娘呢,拿我当摇钱树,恨不得喝我的血,小小年纪就被逼着去卖笑卖唱,谁不想像你娘那样做朵娇花啊,可是行吗,我要是真像你娘那样,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这时柳香兰的几个子女在病房外被保镖们拦住了,他们吵闹起来,张灵壁更是跪了下来,哭求,“姐,你绕了我娘吧,我求求你了,我娘眼看就要不行了,我给你磕头了,你就让她安稳的去吧。”灵壁砰砰砰就开始磕头。
保镖见他们吵闹,一个个都给捆起来,堵上了嘴。
“灵壁你起来,你们几个都给我回家去,谁让你们来的,我不是说过了,这几天都不准来医院!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看我要死了,你们这是要翻天了,是不是?”柳香兰疾声厉色,急的直拍床,“金灵玉,所有的恶都是我一人做下的,你尽管冲我一人来。”
张永昌几个大老爷们被捆着躺在病房外的地上,听见柳香兰的话,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灵壁和她妹妹王灵玲更痛哭,眼泪鼻涕一起流,平日斯文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就这么狼狈的被捆在地上哭。
人都要死了,一切的惩罚都没有意义了,而且当年柳香兰也付出代价了,灵玉看了一眼风烛残年的柳香兰,转身走了。
柳香兰看灵玉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她得了重病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她现在健健康康的,金灵玉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的子女也要跟着遭殃的。她头一次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让她得了重病,感谢老天爷让她命不久矣,这次老天爷总算眷顾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