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姐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日头太毒中暑了?”云晴皱了皱眉,想到外头那毒辣的日头,甚至还伸出手来想要探探她的额头。
“没,没有。”云婉慌忙道,然后避过云晴的手,抬手牵住了她的手腕笑了笑:“我……我是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山上,所以才没注意听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说着她望向舒阳,敛神道:“主子方才有何吩咐?”
“姐姐你可真是那操劳命……这都下山多久了,就算落下什么也肯定没法回去取了,还是别再想这件事了。”云晴嗔看她一眼,然后解释与她道:
“方才主子说贺州的知州娶了这家客栈的小姐作如夫人,那小二还说整个贺州城都知道这件事,姐姐不是说曾在贺州待过吗,我不信那小二所言,所以主子让我跟你求证来着。”
“这事啊……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云婉吞吐着,然后连忙又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跟着众人一块忙着躲灾,吃不饱穿不暖,又哪里还有心思去打听这些事儿。”
“这倒也是……”
云晴点了点头,觉得云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但是,心中疑问突起,她又转向舒阳,奇道:
“主子方才骗那小二说我们是平州的人,我还当您是瞎说的,可是您居然知道这聚德客栈的事儿,莫不是您真是平州人士?怎得从不曾听您提起过?”
云晴不知事,自然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只是这句话开的好,霎时便将话题转开,使得云婉暗自出了一口气:
好险……
当然,她没有注意到,自从她失神的片刻起,鸾歌的注意力便一直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好似躲过一劫般的片刻松气,自然也没能逃过鸾歌的眼睛。
尤其是当云晴的问题再起,鸾歌将目光重新放在别处,她更不会留意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已然被人收入眼底。
“这个倒真不是我骗你们,况且你们也不曾问过,我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我也是后来才上的山,没上山之前,自然也有自己的家,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至于聚德客栈,在贺州也着实算得上是出名的地方,我知道这些自然正常。”
听着舒阳的回答,鸾歌也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听闻舒阳的身世。
过去的日子里,她只知道舒阳自小便是孤儿,家中父母早已不在,好像还是檀越救了他又带他上山,至于他家在何处,倒是真没听他提起过。
本以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家在何处,没成想他不仅知道,瞧着他对贺州之事熟悉的样子,只怕那平州的故土没少回过。
想到方才舒阳那半遮半掩的话,鸾歌的眉头跳了跳:
但凡出仕之人,都常以居地冠与名前,如那卧龙诸葛,如那贺州张河曲,皆是如此。就着今日早间在山上,舒阳所言只需准备到平州的物事,这般看来,只怕是要以平州冠与自己的名字之前了吧?
平州舒阳?
倒真是有趣了……
不以鼎鼎大名的云阳山自冠,而以一个平州并不出名的小人物出仕,只怕这也是他的自信与骄傲吧?
其实鸾歌猜的不错。
对于舒阳而言,若以云阳山的名头自冠,那么他终究只是云阳山的山主,只能因为那越众生的术法而为人所称,世人看到的,将会永远是云阳山遮掩过一个鲜亮的光环,不管他做的如何出色,在众人眼中,将会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而若是以平州博名,那么别人看到的,就只是他这个人,就只是舒阳——一个因为真正的才智与能力响彻晋国,乃至日后响彻中州的智者,彼时他们看到的,将是他自己的谋算与才能!
但是,鸾歌不知的是,其实除此之外,舒阳此举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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