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伯莫急,苍狼就在我们后面,只怕这会儿正在袁府的马厩中蹭着草料呢!”赵亦笑了笑,然后将鸾歌往前推了推道:“我跟您提这事儿啊,就是想和您说说,先前我从西山回安阳的时候,苍狼不小心染了病,可是孙恒那家伙还自诩晋国第一兽医呢,居然毫无头绪……”
“什么?苍狼病了?!”一听这话,不等赵亦说完,袁老先生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
“父亲……”
“袁伯伯……”身边之人连忙上前,这才稳住了老先生,却始终不能让他心中的那份焦急与慌乱抹去。
只听赵亦连忙出声安抚道:“袁伯伯您先别着急,苍狼现在已经好了,已经好了,吃嘛嘛香的没一点问题,您别担心,别担心。”
“好,好了?”袁怀琰被这一惊一吓,突然有些愣然,不明白赵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赵亦神秘一笑,示意众人看向鸾歌道:“呶,孙恒搜肠刮肚却也治不好的苍狼的病,最后就是被鸾歌姑娘治好的。”
这个时候,袁怀琰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地望着眼前容貌一等,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却不仅没有含羞带怯,反倒透着一股倔性子的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似是可惜,又似是感慨地问鸾歌道:“姑娘……精习兽医之道?”
这话问的巧妙,不是问是不是兽医,因为眼前之人的气质,绝对不是一个常年和牲畜打交道的姑娘。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出身富贵之家,偏却愿意纡尊降贵,行这等劣民之事。不畏谣言不畏诋毁,正是这样一点,才让袁怀琰重新开始审视鸾歌,不敢再轻看与小视她。
纵然袁老先生前后的态度转变有些快,但鸾歌依旧不露声色不显喜怒,只是福了福身子,坦然答长者问道:“不敢言精,不过是苍狼的病情恰巧对上小女所知罢了。”
而这话听在袁老先生耳中,自然是不相信的。
孙恒是怎样一个人,他还不清楚?当初赵亦为了替苍狼找专门的兽医,几乎是闹便了整个晋国,一番人尽皆知的角逐之后,才选出孙恒来。而连他都诊治不了的病症,却被一个小姑娘治好了,若真是如她所言,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巧合的话,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因此在袁老先生的心中暗暗对眼前的丫头下了个定义,不骄不躁,谦逊虚心,倒是颇有名门闺秀的风范。
于是他看了一眼赵亦,然后斟酌着问道:“不知鸾歌姑娘,可便告知令尊名讳?如今通达透彻不介上品下族,对之一视同仁的贤者,已然不多矣……若有机会,老夫倒想结交一番。”
此话一出,不仅是赵亦,就连华硕和袁既明都面露诧异地望向了鸾歌,期待着她开口。
赵亦好奇的,是他突然现自己认识鸾歌这么久以来,除了知道她有一个为三皇子效力的师兄之外,却并不知道她旁的一切消息——她是哪里的人,甚至姓什么,自己都一无所知。
袁既明诧异的,是自从他长这么大以来,父亲对当朝所谓的名士都是不屑的态度,甚至言谈之间觉得那些所谓的清流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哪怕是当初楚国帝师的卫知梧老先生,父亲的美誉也不外如是,而今居然不见本尊,却对这小姑娘的父亲评价如是之高!
实在是太让他无法理解!
而华硕震惊的,则是袁怀琰方才毫不遮掩透露出的亲近之意!
要知道,对于袁氏这样的百年清流,在如今文士中的拔擢地位全然不下当初的王谢之族,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靠拢——甚至今日的自己,都是为了结识而来,而袁老先生却主动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这般看重!甚至想要与他的父辈结交!
这丫头到底有怎样的能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