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不应该称之为梦,因为在古楼里出现的男子,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还是袒露着上体,白着一张脸,样子虽然有些恐怖,却依然不改他那嬉皮笑脸的本色。
“看样子你跟你的男友相处得不错嘛!”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悬浮在我的床上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一脸的痞子相。
我只要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那张脸,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脸贴着脸。
如果不是我这几个月也碰上过不少诡异的事情,肯定会被这个可恶的男鬼给吓死的。
我拿手重重一挥,想把他像烟一样挥散掉,可我的手像是在空气中划过一般,对他根本就没有伤害。
我气恼的从床上爬起来,“你这只该死的鬼,怎么老是缠上我?”
那只男鬼调皮的一笑:“哟哟哟,你跟你们祖上果真是一个德性,刚得人恩惠,转眼就翻脸无情。”
我祖上?我哪有什么祖上?我明明是个孤儿好不好?
我给了那个男鬼一个巨大的白眼,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的身体挥舞过去,真想用枕头就这样把他挥死。
可是他就像是一阵烟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实体。我的枕头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打在空气上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我小脸涨红,恼火的看着他,他却哈哈笑着,像是看戏一样看我对他无可奈何。
“哈哈哈,没用的,我前世好歹也算是巫仙,你拿着个绣花枕头就想收拾我?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他张狂的笑着,像看着小丑一样看着我,然后饶有兴趣的说,“你跟她相比,倒是更有趣!”
她?她是谁?这个讨厌的男鬼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想,是不是应该叫东方鼎进来,帮我除掉这个男鬼。但是,我转念又一想,他是从古楼里面跟着我跑出来的,怎么说也算是上千年的男鬼,肯定法力也不弱。
东方鼎没有核桃手串庇佑,又加上之前跟黄鼠狼精恶斗,肯定消耗不少的元气,而且这个男鬼是我惹上来的,我不想牵扯上他。
并且,就最近的这段时间来看,他对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反正我各式各样的鬼也见过几个,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索性坐下来跟他谈一谈。
借着黑夜里的那一点月光,我看到那个男鬼那张惨白的脸,虽然那脸比纸还白,乍一眼看去,有一点瘆人,但仔细瞅瞅,五官还算端正,想来在死前应该也算是美男子一枚。
我在床上挺挺身子,眼睛直视着他飘飘乎乎的身子,很正经的说:“嗯,我说这位鬼先生,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老是缠上我?”
我语气尽量放轻缓,既然是跟人家谈判嘛,自然要拿出几分诚意来。
可是在我床上方飘飘乎乎的那位,似乎对我和蔼的语气并不领情。
他斜乜着眼,一双眼睛怪怪的打量着我:“我缠上你?小丫头,明明是你偷走了我守护的东西,现在还反过来说我赖上你,你说你是不是不讲道理?”
切,我东方依依从小到大什么都不会讲,唯独会讲道理。今天倒好,居然有一只男鬼跑到我的跟前说我不讲道理?
气的我都有些舌头打结,“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
我虽然是个孤儿,但是爷爷从小就好好教导我,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做,更不要说做贼了。这只男鬼这样说我,真是对我莫大的污辱。
“哼,你没拿我的东西,那你胸口那里面又是什么?”
胸口?胸口里面不是心脏吗?
我突然联想起来,在古楼的时候,是有什么东西溶进我的心脏,可是那不是女娲的传承吗?怎么成了他的东西?
我反问道:“你说是你的东西,有什么证据?”
那男鬼望着我嗤笑一声,“鬼丫头,古灵精怪,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明?”
他飘乎在空中的身子慢悠悠的飘下来,悬浮在我的眼前,又说:“好,既然你要我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那双眼睛幽幽的朝我的脸上看过来,然后视线往下,往下,再往下,直到……停在我的胸口处。
我瞧那只鬼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胸前,我立即下意识捂住胸口,忍不住在心里面骂道:我呸,怎么这么倒霉,又碰上只色鬼?
张开口,刚想骂他一句来着,哪料他他盯着我胸口的眼睛居然慢慢变色,原本是空洞洞的眼神忽然闪现出血红的光芒。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胸口,然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嘴里面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他的咒语越念越快,整个身体也随着那咒语有节奏的摆动,我甚至觉得他不像是在念咒语,竟像是在唱歌,哼唱一种我听不懂的歌谣。
他越念越陶醉,身体随着节奏而不断摆动,那长长的头发随着他口里哼唱出来的声音而摇摆着,宛若一位非主流的摇滚歌手,哼唱着世人所不能理解的梵音。
可奇怪的是,随着他的哼唱,我胸中跳动着的那颗心脏随着他的音乐发出共鸣。胸口渐渐拥上阵阵的暖流,身体越来越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