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他做什么,胡力完全没有了反应,既不觉得痛也不觉得饿,只是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目光涣散,瞳孔放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胡力似乎变成了一个植物人,既不知道上厕所也不知道吃饭,食物全是他一小勺一小勺喂到嘴里的。他想胡力可能是受了什么惊吓,以胡力的心理素质,估计再歇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可是第三天的凌晨,胡力突然疯了。
他看到胡力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那样,绕着墙根一圈圈地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
这之后的每天凌晨,胡力都会准时起床,机械地绕着墙根一圈圈地走,梦呓般地不停地重复那个字,一直到筋疲力尽。
一晃就过去了半年,他偷偷地为胡力请过很多医生,可都不见有任何起色,胡力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
这半年来,他每天都过着心如刀割的日子。他宁可胡力像其他的精神病人那样竭斯底里的发作,这样他也能说服自已狠下心来把胡力送进精神病医院,可是胡力每天只是这么平静地绕着墙根小声地重复那个字,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把胡力抛开不管。
也许只有等待奇迹出现。
可是,就在七天前,胡力死了。
他看着胡力在墙角绕完最后一圈的时候,突然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当他冲过去把胡力抱起的时候,胡力连一口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生命。
胡力死的时候形容枯槁,不成人形,完全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他认为造成这个结果的根源,就是那栋神秘的小楼。
在那栋小楼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当他在胡力的坟前放上一大束黄菊花的时候,他对着他好兄弟的坟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那栋小楼的秘密,绝不会让胡力这样白白死去!
也许是老天在帮他,他竟然很顺利地在那栋小楼的边上找到一处废弃已久的小工棚。这儿的位置很好,正好方便他监视那栋小楼里的一切。
序言(3)
他举起望远镜又望了望。
那辆车仍然停在小楼跟前,仍然是半年那个夜晚看到的那辆载着一家人回来的车子。
车子光亮如新,应该总是有人擦洗。
可是连着整整四天,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从那栋小楼里进出,甚至到了晚上楼里也没有灯光。难道已经空了?
这种情景又让他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他和胡力明明看到一家人开着那辆车回来,一大群人闹哄哄地走进房子,还偷窥到他们吃饭、聊天,包括女人洗澡。可是后来他和胡力潜进去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发觉他们闯入。
那天晚上,那栋小楼里静得真可怕,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死绝了似的。
他很好奇地想知道,那晚他不慎碰倒的那个鱼缸是否还在地板上没有打扫?
一阵风吹过,窗口下挂着的那只清瘦的蝙蝠立刻随着风飘来荡去,前前后后打了几个转,发出吱吱地叫声。本来他还以为那只蝙蝠死了呢。
一群乌鸦像是被什么惊着了,带着刺耳的鸣叫声扑啦扑啦飞起,从他栖身的小房子上空成群掠过。
他抬头一看,好多的乌鸦。
乌鸦是从来不单飞的。
他心头忍不住一紧:这么多的乌鸦飞过,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发生?
就在那群乌鸦凄厉的电声离他越来越远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其中的一只乌鸦掉了队,扑楞着翅膀向那栋小楼飞了过去,转瞬就消失在黑暗中。
那只乌鸦的反常举动引起了他的好奇。看那只乌鸦义无反顾的架势,莫非是小楼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他也赶紧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果然,他发现了情况:在二楼的一个屋子里,有一丝亮光闪过,紧跟着他看到了一大团不停扭动的影子。但他还没有看清那影子是什么,楼里的亮光就消失了,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这是这四天来,那栋小楼里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也证明楼里并不是空的。
序言(4)
呱——呱——。两声异常凄厉的叫声破空传来。一只乌鸦带着凄厉的叫声,从小楼里向他藏身的这个工棚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