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夫人跑得很喘,但也不敢歇着,这会儿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搁,拉上小芳就走。
“小芳,我们找爹去。”
小芳被舒夫人急拉着走,腿短跟不上她母亲的步伐,差点踉跄。
“娘,爹在哪儿啊?”
“爹在法场,我们得赶快去。”
小芳其实也不知道法场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她母亲的神情,她也知道事情不太好,可是,她实在是跟不上,“娘,你太快了,我跟不上。”
舒夫人停下来回身看着小芳,又急又慌,只好蹲下来把小方抱起来走。幸亏法场设在城郊西面,而他们也住在城郊西面,走过去也没有多长的路。母女两紧赶慢赶,一刻钟后便到了法场。
此时,已是午时二刻,舒德福身穿囚服,双手反绑,跪在台上。
“相公……”
“爹……”
母女两看到舒德福,便呼喊着冲了上去,却被监斩地士兵拦在台下一尺之外。
“爹……”
“相公……”
舒德福听见他们叫喊,回过头来看着她们,面露喜色:“娘子,小芳……你们来了,你们来救我了,太好了,太好了!大人,我娘子来了,你可以把我放了,大人……”
舒夫人听到舒德福所说的话,再看他不太正常的神情,心痛不已,“相公,你怎么了,相公……”
原来,舒德福被关在经略府地牢之时,被那道士施了法,中了蛊毒,神志不清,时而胡言乱语不知所云,就如方才。时而又恢复清醒,正常如常人,就像现在一般。
“娘子,为夫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小芳。”舒德福看着舒夫人,一脸地悲伤和无奈。
舒夫人泪流满面,“不,相公,你不会死的,包大人会来救你的。公孙姑娘说,包大人一定会来救你的。”
舒德福苦笑,“娘子,若是包大人会来救我,为何此时还未出现呢。”
离他斩首只有不到半刻钟时间了,而包大人又在哪里呢?舒德福此时心里只觉得一阵凄凉无处说去。想他一个奉公守法的穷书生,无端遭此牢狱之灾,现在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能向谁去喊冤呢?他无处去投诉自己的冤屈,就只能这样等着,然后死在屠刀之下。
想到他平日里总是与人为善,连只乌龟他都不忍心见它死于菜刀之下,将它买下放生,人说好心有好报,可是如今又有谁来救他的性命呢?
舒夫人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是啊,包大人为何还不来,她家相公就要被行刑了啊!
“相公,若是你去了,妾身随后就到,黄泉路上,你不会孤苦一人的。”
“爹,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唔……”小芳用袖子抹着自己的脸,可是眼泪却不断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完。“爹……”
就在此时,监斩士兵一声高喊:“时辰到!~”
这声音,就如同敲在他们心头的死神之钟,彻底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高高在上的监斩官拿起一支生死签,一掷落地。“行刑~!”
一声令下,犹如一声闷雷,打进舒夫人的心里。没救了,真的没救了。她忽然好后悔,后悔她不该听公孙晓云的,她该把皇上带来,这样,她夫君就不会死了,可是……
再来一次,她真的会这么做吗?她会为了他夫君,而让皇上置于险地吗?
她不会,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她的夫君也不会愿意看到他这么做的。
“相公,你先去,妾身和小芳稍候就来。”
“爹,你要等小芳。”小芳稚嫩的声音,透着孩童不该有的悲恸和凄凉。
刽子手举起脚边的坛子,那里装得是他们可以找到的最烈的酒。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尽数喷洒在大刀之上,那刀刃看上去更加闪亮锋利,在阳光之下,夺人双目。插在舒德福背后的木牌被抽出,丢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随即大刀被高高举起。
舒夫人紧咬着下唇,把小芳搂在怀里,掩去她的双目:“相公,等我们。”
“等一下!”安静地法场,突然想起一声高喊。
刽子手的刀,举起,并未落下,而是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打飞出去,钉在地上。
“何人在此捣乱!”监斩官在台子上站了起来。
舒夫人惊愕得看着法场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