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见她不说,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落寞地转身。她的焦急,他看得见,她眼中隐含的泪水,他也看得见。可是,她却不开口,不肯同他说。
晓云看着她寂寞单薄地背影,心头一痛,一阵酸楚涌了上来,酸了鼻子,红了眼眶。展大哥,展大哥!我要怎么办。握紧了双手,强压下想哭的冲动,晓云走到展昭跟前,看着他的衣襟。
“展大哥,我说,不过……”
“不过什么?”展昭看着她的头顶,心想,只要肯说就好。
“不过……我说了,你,你不要笑话我。”晓云不敢看着展昭,目不斜视地盯着他腰带上的那颗玉石。
“好,我答应你。你说。”展昭点点头,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我,我现在还没长……长大,不好生养。”晓云的头,越垂越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展大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
展昭一愣,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再看她的低垂地头,有意无意地看着她自个儿的胸口。想了一下,才终于有些明白她到底指的什么了。这个……展昭突然觉得脸上猛地热了起来。这……她倒是脸皮厚得很,跟他提着个。晓云啊晓云,你真的是‘口无遮拦’啊,天底下有哪个姑娘会像她一样,说这样的话?
展昭叹了口气,又觉无奈,又觉好笑。居然连这借口都搬出来了。罢了罢了,既然她如此都不肯说,必然有她的苦衷,他也就算了。将来的日子还长,他相信终于有一天,她会完全向他敞开心怀,对他倾诉所有的。反正定了亲,也是一样的。至于她刚才说的问题,虽然他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顺着她的意好了。而且,她的身子骨,相对其他的姑娘家来说,确实是娇小了一些。“那,我们就先定亲,等你说好了,我们再成婚,这样可好?”
低沉温柔地声音传来,晓云听在耳中,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悲是喜,笑容挂上两颊,眼眶也湿润了。不敢让展昭看见,于是一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腻了上去。“谢谢你,展大哥,你真好。”
展昭笑笑,一手顺势搂上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长发,还有那插在发间的碧玉簪子。这是他在寿州的时候买下来的。当时刚办好事情,在经过集市的时候看到的。通体碧绿,珠圆玉润的玉簪子,他一见着就喜欢上了,想着晓云戴上它的样子,他心里便甜丝丝的,当即就把它买了下来,揣在怀里好好收着,打算一回来就给她,结果被那么多事情一闹,拖了好些日子,直到前日才交到她手中。而她戴着,确实是十分好看。
展昭吻了吻她的额头,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顶,柔声说道。“晓云,我已经同先生说了我们的事情,他也答应了我们的亲事。等案子的事情了了,我们再去禀明圣上,我们定亲的事情。”
晓云抬起头来,看着展昭,一脸地疑问。“你什么时候跟我爹说的?还有,为什么还要去禀明圣上?难道所有在朝里当官的人,成亲都得要向皇帝报备吗?”
展昭笑着摇摇头,拧了拧晓云的鼻子。“就前日。至于皇上那里,你忘了,圣上曾经给你赐婚,你推说不要,待到找到心仪之人,再请皇上赐婚之事吗?”
经展昭这么一提,晓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这事情在那时候就算完了呢。这么麻烦啊……”
“君无戏言,而且,就算皇上一时忘记了,也会有别人记得的。若是我们不向皇上禀明就定亲,只怕到时候可不止麻烦了。”
“你是说……那螃蟹太师会……”
螃蟹太师,亏她想得出来,不过倒也贴切,展昭笑着点点头。
晓云把头埋回他的胸前,叹了口气。“唉,当官真麻烦,连成个亲都这么麻烦。”
展昭笑笑,搂着她不说话。
晓云,你可知道,这不止是因为当官。还是因为,你太特别,太可爱,太吸引人了。
情深缘浅
自从抓住沙千里之后,开封府便不再安排人出去寻找葛秋娘的下落。而是在府衙之内安排了人手,张开天罗地网,等着葛秋娘自投罗网。只是,沙千里落网的消息传出去好几日,开封府却是出奇的风平浪静。葛秋娘一直都没有出现,这叫众人有些焦急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葛秋娘会不会冒险来救沙千里。
“你说这葛秋娘是不是已经逃走了,不来了?现下这情形,聪明些的人都知道,府衙里头肯定是重兵把守,等着抓她的。难道她会傻到往陷阱里跳?我们这样等下去,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啊。”在牢外蹲守了几天,几天下来都是毫无动静,马汉有些不耐烦,对着王朝发起牢骚来。
王朝蹙了蹙眉头,想了片刻。虽然他也有些担心,不过,却还是相信包大人的计谋应当不会错。“大人说的,应该没有错。你我只需好生守着便是。”
“可是……”马汉还想说些什么,瞧见展昭过来,忙打招呼。“展大人!”
展昭拍拍王朝和马汉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了。张榜已三日,明日便是沙千里行刑之日,今夜是最后一夜,那葛秋娘绝对会有所行动,大家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行动抓人。”
“是,展大人”王朝、马汉和几个一同守在府衙大牢之外的衙役齐声应道。
展昭朝他们点点头,四周看了一圈,便隐身于暗处藏好。
腊月二十八的夜晚,没有月亮。墨黑墨黑地天空,缀着无数星星,闪着星光,给人间带来一点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