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月姑娘的出现,斗诗也正式开始。
江宁没有急着表现,选择先观望情况,再做应对。
他不急,场中可有的是人要表现,只见一名穿着儒雅的青年手持纸扇,率先起身,冲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在那里摇头晃脑,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诗慢悠悠的吟了出来。
江宁不懂诗,他来这里的底气全凭前世脑袋里耳濡目染的那些唐宋大家的名作,青年所作的诗,他只能说听上去韵脚契合,对仗工整,但要说让人耳目一亮,却是没有的。
果然,在青年吟完诗后,立刻有人出声点评。
相比那次江宁在观山崖上的斗诗会,这边的点评就要温和许多,先是夸赞一声“兄台好文采,此诗如何如何”后,再才委婉的表达出当中不足,继而引出自己作的诗句。
不得不说,文人有时候就喜欢这样,直言讽刺,只会落了下乘,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在二人抛砖引玉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现起来,就连那些满肚子只有金算盘的富商,也将自己花钱买来的诗作抛出来,一首没成,就再来一首,反正买十首也不过才二十两银子。
他们有的是钱!
旁边的千机见江宁迟迟不起身,笑道:“江兄,不如你也作上一首,不管成与否,就当助兴如何?”
江宁尽力回想着世家弟子该有的风范,端着酒杯摇晃两下,风轻云淡道:“不急,先让他们将自己作的诗句拿出来,以免我作了以后,无人敢评,得罪了人。”
语气听上去倒是谦虚,但话里话外,简直是狂妄至极!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位子距离近的,还是都听的明白,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冷笑道:“哟,口气倒是不小呢,那不如你作出来,要真如你所说,我们也认了。”
“就是,吹牛谁不会啊,拿出点真本事让大伙看看。”
“竖子狂妄。”
“这人谁啊,懂不懂规矩,张口就一副老子张口,天下无敌的样子。”
有人开口,就有人起哄,一时间,江宁成了所有的人的矛头,就连跟着千机一同来的几个千家族人,也纷纷出言挤兑。
千机低声呵斥制止,冲着江宁歉笑,起身替他解围道:“诸位,此人是我千机的朋友,今日第一次来秭县做客,还请诸位给千机一个薄面。”
能让家族年轻一代唯自己马首是瞻,千机的手段自是高明。
短短两句话中,不仅暗示了江宁的身份,也留住了他的颜面,千机率先表露自己的身份,以千家在秭县的势力,足以让在场的人都闭嘴,继而又点明江宁是自己的朋友。
能跟千家长公子做朋友的,那身份背景,必是非富即贵!
最后,他没有故意夸赞江宁真有大才,为的就是防止他一会拿出的诗词作平淡无奇,届时难免脸面尽失,如此春风化雨的善意,就连江宁都不自主的对他升起几分好感。
周围人讪讪,不在出言讽刺江宁,屏风后面的俏影,似乎也因千机的一句话,在不停的打量这个面生的公子哥儿。
江宁冲千机抱拳,道:“千兄为我解围,我也不能落了你的面子,既如此,那我就先将诗作拿出来给大家评鉴一番,只是届时诸位的诗作入不了秋月姑娘的眼,可就别怪在下了。”
既然千机为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时机,自己若再不抓住,好好在人前显贵一番,今晚这银子可就白花了。
见无人再敢出言,江宁心中暗道一声勿怪,开口吟道:“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