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时候汪进的生母还在,他尚且还存有一丝人性。
“其实汪进本性不坏,如今变成这样,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听到江宁的话,张玄心中凛然,将本想告诉他自己与汪进动过手的事重新咽下。
“上次动手时我就察觉汪进已经有被生灵禁区侵染的趋势,大兄怜悯他,我却是不能任由他去,否则日后生灵涂炭,大兄也势必会被其所累!”
张玄心中闪过杀意,又极快将心思压下,以免被江宁察觉。
两县相距不远,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马车就到了丰县。
丰县江家曾经盛极一时,可惜后来内部倾轧严重,致使家道中落,族人颠沛流离,分崩离析。
江宁之父江白衣便是为了挽将倾大厦,最后殚精竭虑而亡。
“这坎儿山的后面,就是你们江家的坟冢之地。”
下马车后,张青山望着面前的山路说道。
张玄紧随其后从马车里钻出来,皱眉道:“怎么还下雨了,我们出门好像忘记带油纸伞了。”
仅不到两个时辰的距离,丰县却是下起了毛毛细雨。
张青山不悦道:“淋点雨对你好,可以冲一冲你身上那股子矫揉造作的气味!”
这父子二人,一个喜欢舞刀弄枪,一个偏爱舞文弄墨,老子嫌儿子娇气,儿子嫌老爹粗鄙,江宁早已见怪不怪。
下了马车的江宁回头见女殃已经消失在坎儿山的树林中,也懒得管她。
有生灵契约在,女殃能随时能找到自己。
三人并没带下人一同上山,约莫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江家坟冢出现在了江宁视线中。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坟冢,他脑海中再次涌现出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在记忆里,有江白衣,有江宁生母,还有很多很多面容五官模糊的身影。
他知道这是原主还残留下的对江家的眷念。
“大兄,大兄,你发什么楞?”旁边的张玄用胳膊肘将走神的江宁撞回神,提醒道:“还不跪下给江叔叔磕头。”
江宁哦了一声,动作略显僵硬的跪在了冰冷的墓碑前,望着上面江白衣和生母的名字,心中没由来的多了一丝难过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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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入手冰凉。
是眼泪。
是原主的记忆在影响自己吗。。。。。江宁深吸口冷气,朝着江白衣的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
张青山不着痕迹的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笑的跟个孩子似的。
“江兄弟,大嫂,你们家的娃子有出息了,没给你们两口子丢脸,没给你们江家丢脸。”
烈酒浇地,新翻的泥土混着酒香,总算是冲淡了几分沉重压抑之情。
江宁跪拜后没有起身,而是在墓碑前坐下,张青山和张玄识趣的走到远处默默等待。
墓碑前的江宁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