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玄水清心玉髓”和“绸方木心”后,李清峰又与柳云舒等人闲聊了几句,突地话锋一转,转到了柳云舒的身上:“今日在下看柳仙子出手对敌的时候,似乎使得是古琴与长剑两样武器?”
“正是。”柳云舒不知道李清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这确实是她主要使用的武器,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点头道:“在下走的是琴剑双修的路子,不知李道友有何指教?”
说指教真是柳云舒客气了,庄志学和姚子怡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柳云舒年纪轻轻便有练气九层的修为,又是他们出新一派的大师姐,在门内有着“琴剑双绝”的称号,哪里轮得到李清峰一个练气三层的小小修士来指教。
不过既然柳云舒这么说了,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多话。君不见刚才柳云舒拿出那样珍贵的东西送出去,把他们都惊到了,而柳云舒只一伸手,他们便没了声音。毕竟对于这个大师姐,他们还是相当信服的。
“指教不敢当。”李清峰摆摆手,认真道:“只是在下看柳仙子的剑法速度快则快矣,柔也够柔,但似乎却太循规蹈矩,受什么束缚一般,反倒少了几分随性。”
说罢又笑道:“这是在下的一点愚见,若是说的差了,还请柳仙子不要在意。”
柳云舒听了李清峰的话,眼神微微闪了一闪,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她一时却把握不住,便拱拱手道:“不会,李道友见识广博,有什么话皆可说得,云舒受教了。”
姚子怡和庄志学没想到李清峰真能说出点东西来,而且看大师姐稍愣片刻的样子,估计他说的真有点东西,不仅收起之前少有的点轻视之心,认真看待起李清峰来。
对此,李清峰坦然。他不是个喜欢受人恩惠的人,有仇要报,有恩自然也要还。根据他的推测,柳云舒等几人属于金鼎门内两脉相争中较为式弱的一脉,自己现在毕竟有个李家在身后,还是不好与他们有太多接触,自然就不好说出什么“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若能做到一定尽力为之”这样的话。
既如此,他便借这个机会指点柳云舒几句。他前世也使的剑,又曾经是结丹期真人的修为,眼光自然不必说,指点指点柳云舒一个练气期修士,当然不是问题。
李清峰不知道柳云舒修习的功法和剑法为何,不过就今日所见,她的剑法走的应该是“刚中带柔,急中带缓”的路子,其间略微带些流水与清风的意味。这样一来,剑法中重要应该是“柔”和“缓”两个字,而柳云舒在柔这一点上做的不错,但似乎走了歪路,变成了“柔”和“快”两个字,这不免就落入了下乘。
此外,“流水”与“清风”都是自然中的物事,走的应该是“随心所想,顺其自然”的路子。而柳云舒的剑法虽然不错,但似乎有些一板一眼的僵直感,平白为其剑法多了些束缚。
李清峰短短不过一句话,似乎就让柳云舒悟到了些什么,一直有点在思考的样子,其悟性显然相当不错。也不知她的师父是怎么教的,把这么好的徒弟教成这样,看柳云舒的样子,不怎么像有名师指点的门派弟子,反倒和李清峰前世所见的一些野路子天才有些相似。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李清峰不想关注太多,见柳云舒低头思考的样子,便没开口打扰,静静的品起杯中的粗茶来。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柳云舒呼地长出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些光彩来。她转过头看向李清峰,拱了拱手,认真道:“李道友一番话,让在下受益良多,云舒在此多谢李道友的指教。”
即使早在李清峰出手帮她对付锻骨后期妖兽时,柳云舒就隐隐感受到了李清峰身上有些过人的地方,但当时毕竟情况紧急,感觉不算非常明显。而此时李清峰的一番话,隐隐居然让她对自己剑法的理解都深了一层,这不得不让她再次意识到此人的不凡。
“不敢当,不敢当。”李清峰笑着摆摆手:“不过柳仙子的悟性当真不凡,只听得三言两语就有所悟到,不比在下愚钝,当真是羡煞李某了。”
对于李清峰的夸奖,柳云舒没再自谦,她不太习惯李清峰这种客套来客套去的说话方式,便支开话题,心中想着自己又受了这李道友一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别看柳云舒是大师姐,她常年拿自己的财物去补贴出新一派的弟子,自身着实不富裕。想了想,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玉牌,递给李清峰道:“李道友,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拿这枚玉牌前来找我,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兜来转去,她倒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李清峰心中暗暗道了一句。虽说他不想和柳云舒这一脉扯上太多关系,不过结个善缘留条后路总是没错,便笑着接过,并开口道谢。
接着,四人又就着粗茶,聊起些修行上的话题。看得出来,柳云舒三人很照顾李清峰,谈的话题都不怎么涉及一些太晦涩的东西,而且多谈些水属性功法的相关,李清峰见状暗自点头,却没再多出风头,配合着他们所说。
他本就善于应付这些场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长袖善舞”,又有意配合,四人一场谈下来,都显得宾主尽欢。
其间,姚子怡有问起当时与他们在一起的“紫裙道友”怎么没见到。李清峰知她说的是袁晓蝶,便只说她姓袁,自己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其余的便知晓得不多。姚子怡等人也没有怀疑,没再多问下去,继续谈论起修行上的话题来。
添了几次茶后,柳云舒看天色暗了下来,便在一个话题终结的时候起身告辞。李清峰也跟着站起来,客套性的留他们下来一起吃晚饭,几人自然是推辞,李清峰也不再留,一路将他们送至门外,直到他们的身形在消失在一处屋舍之后,方才转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