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诚,这家伙还的确是个普通的男人!多谢啊!&rdo;
阿祥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摇了摇头:&ldo;我什么都没有帮你。&rdo;
我们三人瞪着眼前的卡利班,在不宽的走廊上谈论着。阿祥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说话也磕磕绊绊。所以刚才事情的整个经过便由明日美来讲:
&ldo;他正跟你通着电话呢,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挂断电话后两眼直放光,然后跑到衣柜前开始翻腾。&rdo;
说着话,明日美扭头朝身后那扇百叶窗门扉指了一下,继续说道:
&ldo;阿祥从我那套高尔夫球具里,抽出了一根……好像叫什么ironll)的球杆,那还是跟一个欧吉桑崇拜者一起去打高尔夫球时人家送我的!&lso;哇一一&rso;阿祥拎着它大叫着就朝玄关冲过去。打开锁,又用身体把门撞开。而外面这家伙呢,见门突然开了,居然吓得愣在那儿了。阿祥一句话没说上去就照着脸来了一杆儿,然后就完了。&rdo;
我看看阿祥,他手里仍旧攥着球杆,不过从杆头是半椭圆形上来看,
[1]iron:指铁杆,是高尔夫球术语。
这是putter[1],不是iron。卡利班这个魔鬼,头脑应该还不够聪明,不然他怎么就不会想到自己的恶作剧,会使对方认真,恼怒,最后主动反击过来呢?
&ldo;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rdo;
看着依然没完没了地自语的上班族,我问道。
阿祥低声说道:
&ldo;就算送到警署,他也会毫无损伤地被释放出来吧!&rdo;
想来想去,这家伙的行为都不能称之为重罪。
&ldo;嗯,让我来教育他一下吧!&rdo;
&ldo;天啊?你又要干吗?&rdo;
明日美不禁惊叫一声。阿祥把球杆戳在墙边,来到玄关,拿起放在小鞋柜上的一根l形铁制的大号拔钉器具。以中间为划分界线,左右两边一个涂有深蓝色,一个为红色。
&ldo;这东西是这家伙带过来的。&rdo;
阿祥蹲在卡利班的脑袋旁边。
阿祥低沉着声音,对卡利班说道:
&ldo;你杀鸽子,剜眼珠,拔鸟喙,还给它分了尸。我看你不亲身体验一次,你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没准儿你把明日美都只看做是个虚
[1]putter:指推杆。是高尔夫球术语。
幻的影像呢。&rdo;
卡利班更快地嘟囔起来,眼睛的转动却慢了好几拍,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了。能够随意变形压缩加工的网络数码资诩。一一对他来说,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周围的人们,说不定他都用同样的眼光看待过。明日美开口道:
&ldo;阿诚,赶紧拦住阿祥。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do;
我看向蹲在地上的阿祥,他也抬起头两眼直视着我。我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愤怒后的疯狂,而是看到了坚定不移的决心。我安静地点点头。
&ldo;明日美,不用担心。如果是我,同样会这么做。必须得让这家伙知:道什么叫疼。&rdo;
它好比一门课程,但学校和工作单位是不会教的,卡利班只能通过自己的皮肉才能够领悟得到。世界上存在着给你带来痛苦的人,也存在着给你缓解痛苦的人,这都是在自己亲身体验之后才感觉到的。我们就是在每天经历的不同痛苦中,才明白了应该怎样去尊重他人。小朋友在幼儿园里玩游戏时就能学到的东西,卡利班却要在32年后的今天才能学到。不过,为时不晚。
阿祥骑坐在那家伙的背上,解开电线,掰开他的左手,压在塑料地砖。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卡利班顺从地接受了。它没有像被擒住的动物一样作垂死挣扎,这一点跟好莱坞电影里所演的情节完全不同。难道是从没人将暴力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原因?话又说回来,他也就是个吃荞麦面的日本跟踪狂而已。阿祥压低声音警告道:
&ldo;看着我,和疼痛一起记住喽,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骚扰明日美,小心我弄死你。&rdo;
阿祥慢慢举起拔钉器具。&ldo;啪&rdo;,拔钉器具l字形的圆角处砸在了卡利班左手的小手指根上,连我的耳朵也感觉到了疼。在工具由空中静止到快速落下的过程中,似乎只有硬实的铁的重量在牵引。卡利班抽动了两下,像极了刚钓上来的鱼。
&ldo;这一下是你欠明日美的。下面该是你欠可怜的鸽子的。&rdo;
他又举起拔钉器具,举到更高的地方。&ldo;啪&rdo;,铁疙瘩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大拇指的根部。我所有的神经立马紧缩成一团,疼痛之感从记忆里被唤醒。阿祥抬起头对我说:
&ldo;这样就差不多了吧?&rdo;
我点头示意,沉默不语。
我和阿祥用肩膀把卡利班架到山手通,决定扔他出去。叫住一辆出租车塞他进去,并告诉司机目的地是三番町。卡利班的身体如同一摊泥,只有右手紧按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刚才被砸过的地方现在已经肿起来,有高尔夫球那么大。看来这段时间他是动不得键盘了。
事情办完后,我们回到明日美的住处。那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我和阿祥睡在走廊上,脸对脸地回忆着小学时候的事情,而明日美则在一边听着我们的故事,一边在里面琢磨着看家姿势。
几天后,我从卡利班所在公司的副部长那里得知,卡利班被父母带回了老家。对于左手上隆起的包,他并没作过多的解释。我打电话告诉阿祥,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