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犹如石灰般的东京晴空被硕大的太阳城一分为二,延伸至天井附近的玻璃窗,几乎就要挨到高达六十层建筑物的顶端了。顺势朝下面望去,窗边最里面的位置、也是在这家店贵宾席的分隔式雅座,看到了zeroone。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许拼写是01吧,反正大家都这样叫。
有传闻说zero()ne是北东京第一骇客,我只知道他是池袋的情报贩子。我跟他没有过接触,因为如果需要情报的话,g少年或死党的网络完全可以办到,反正到现在我还没碰到过入侵电脑的委托案。再说,我从事的职业仅凭一口铁齿铜牙和一双壮健的大脚丫子就已经足够了。
对面的zeroone瘦弱的身板,一身运动服打扮,那家店的保留桌位就是他的办公室。只见窗边五台电脑有序排放,正面为两台笔记本电脑,由于信号极强,均以数据卡连接phs。如果有客户询问某方面的情报,他就会像发放圣餐似的,一一分给他们,但大多客户都属于迷惘型。
从外表上看他与平常人没什么不同,不化妆,不文身,不戴装饰品。也没有耳钉。要真说不同,倒是有两处,一是锃明挂亮的脑袋,二是那双仿佛是极淡的灰色玻璃叠成一公尺厚度的眼睛。
他的脑袋上爬着两条从前额处延伸至后脑勺、如锐角一样隆起的筋线,正面看很像长了个犄角,而不经意间看时又很像环法自行车赛选手戴的安全帽。听说这个筋线是专门动手术往脑袋里植入了钛合金形成的。
再说那双眼睛,清澈得如一潭湖泊,却不见最底处,着实让人感到心乱如麻。它留给人们的印象甚至比脑袋上那个&ldo;犄角&rdo;更深入人心。那个为了救助二战期间的友军战俘,替他人死在收容所里的牧师,肯定也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吧。
好个具有宗教情怀、惊人的情报贩子!
我呆呆地望着他,就见他拿起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一秒钟后,我的phs响了。
&ldo;是阿诚吗?&rdo;
&ldo;是。&rdo;不知怎么,在phs响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他。不过他说话时,嘴唇好像并没动。
&ldo;能到我这边来一趟吗?&rdo;
&ldo;边上有朋友在呢!&rdo;
zeroone在那边目不转睛地注视我,说道:
&ldo;看到了。是多田三毅夫的儿子吧?没事儿,过来吧,就你自己。&rdo;
在去往zeroone工作室的过程中,他的眼睛都在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不禁使我觉得自己成福尔马林标本了。
&ldo;坐吧。&rdo;
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什么是瓦斯漏气了。我在对面的橡胶合成椅上坐下来,随着电脑电源的走向,我的视线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插座。
&ldo;因为我是好主顾,所以店长欣然同意。&rdo;
是啊,一天24个小时只有四个小时不在这里,而且不断持续点餐。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ldo;我们好像从没见过吧?有什么事吗?&rdo;
zeroone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