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哄谁呢?”司云笑,低声地笑,好像布置好陷阱的猎人等着猎物上钩。
“你要是把这一套拿去哄小女孩儿,得多少女生跟你跑啊?”陆星与语气平平,手一抬,又喝了两口豆奶。
天气还是有点儿冷的,常温的豆奶也跟夏天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入口一样冷。
“不能拿来哄小男孩儿吗?”司云把通话开了免提,把陆星与说话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
司云闭上眼睛,头往后仰,在镜子里拉出一截儿紧致修长的肩颈线。
“小男孩儿还没都被你哄走吗?”陆星与不那么友善地说。
“想哄的就那么一个,是因为喜欢才说的,”司云并不讨厌情侣间的腻歪,甚至有点儿喜欢,喜欢和他腻歪的那个人,也喜欢沉浸在感情里的状态,“好像没哄成功?”
能把喜欢坦言于口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哪怕那些情话不需要修饰,它也要挣脱成年人轻而易举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羞耻。
“怎么才算成功?”陆星与将腿伸长,晒着和煦的阳光看天上飘过的云,语气飘忽地反问。
“这判断标准在你。”司云轻巧地回答说,过了一会儿,又放缓了声调,“多说点儿话吧,想你了。”
司云这句话弄得陆星与半天没说出话来。
豆奶喝完了,陆星与放下瓶子站起来,望着天空的双目幽沉,像按压着许多无法宣泄的情绪。
“你都能去开个课了。”陆星与被哄得感觉连魂都快被勾走了。
楼下学生结伴而过,拿着书、拉着手,陆星与挨在阳台边上,远眺树林苍翠、蓝天白云。
眼里看见的全都没进心里,心里想的全是司云。
偏偏司云还问:“你不想我吗?”
“昨天约好晚上会打给我,结果呢?”司云问到最后语调微微地上扬,是个不带谴责的问责,指认着对方半真半假地说,“我昨晚可是到凌晨才睡的。”
陆星与和司云睡过挺多回,知道司云实际上是个不怎么熬夜的人,凌晨才睡……这个用词实在值得琢磨。
陆星与心说:怪我咯?
又不由自主为此感到心动,不止是因为司云暗示想他想到深夜,还因为他想起了他们在小屋里相处过的时间。
那些他们在小屋里一起喝过的酒、聊过的天、一起看过的夜空。
昨晚确实是他给忙忘了,到太晚的时候想起来,怕打扰对方休息,就没打过去了。
“我昨晚也是凌晨才睡的。”陆星与不太有底气地辩驳说,虽然他昨晚是因为被室友拉着聊文学才聊到那么晚的,可是他想司云也是真的想,“我很想你。”
陆星与那句话一出口,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阳台外绿荫成蔽,掩映着飘散的云。
“我特别想你。”陆星与忍不住说。
司云一顿,也放轻了语气,垂下眼睛:“我也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