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刻意注意了下,再次怀疑是肺有问题导致剧烈咳嗽后的气虚,而是嗓子的问题,可她依旧脖子上系着丝巾,包裹得严严实实。
“卢小姐,我很抱歉,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的休息了。”沈清兰回礼。
突然,她回忆起去年的自己,在分宁时,自己被沈清梦刺伤,颈上有一道十分骇人的伤痕,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自己大半年内一直系着丝巾,直到用卫长钧送的去把膏抚平疤痕才让脖子重见天日。
莫非,卢予瑶的脖子上也有疤痕?
“没事。”卢予瑶摇头,在丫头的搀扶下坐到沈清兰对面,先喝了口清水滋润嗓子,尽量使声音听上去柔和清晰些,“沈小姐今天过来,是有事吧。”
沈清兰莞尔,没想到柔弱多病、沉默寡言的卢予瑶,说话却不含糊,开门见山。
“确实有个事,想跟卢二小姐打听一下。”
既然对方已经摆出了态度,沈清兰也很知趣,没必要兜圈子,说白了,沈家和卢家的交情还远没有铁到雪中送炭、风雨无阻的地方,她们两个小姑娘就更谈不上闺中密友了,沈清兰这个时候突兀投贴,还真是为了探望一个病人?
卢予瑶微微欠身,“请讲。”
沈清兰也没矫情,问她孟书娴过来的情况,当然,她也不能直言怀疑孟书娴无中生有乱说话。
“是这样的,孟小姐来你这里的前两天去找过我,临走时,询问我是否可以结伴过来,我因家事牵绊,当时未能答应,但孟小姐表示,她来见你的当天,会再问我,不过,她那天可能是忘了,还是另有原因,并没有再去找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已经独自登门了,我想着,此事我还是应该亲自过来和你说说,算是解释,也是道歉。”
卢予瑶听完,愣了片刻,摇头,“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向我道歉,反倒是我应该谢谢你,上次宴席,你对我多有照顾,我都记着。”
沈清兰微微一笑,继续倾听。
接着,卢予瑶唏嘘道,“不过,你的解释很有必要,若不是你亲口说出,我恐怕永远不知真相,当时,孟小姐来得很突然,没有提前送帖,对门房丫头说的也是与你同行,门房丫头见她只有一人,还问了句,沈小姐在哪里,她说,有事耽误,稍后即到。”
沈清兰对此目瞪口呆。
“我那天不太舒服,但还是接待了她,只是一直没有等到你,孟小姐的意思是,估计你有事绊住腿了,又说担心你安危,叫丫头沿路去看看,确认你的情况,我看她考虑事情细心周到,还赞叹了好几句。”
沈清兰冷笑,“若非听你亲口说,我也同样不知孟小姐说话办事这般严谨。”
卢予瑶苦笑,“孟小姐在我这呆了一下午,直到暮色沉沉,我便留了晚饭请她吃完再走,那时天色已晚,我怕路上不安全,吩咐丫头送她回去,却被拒绝了,恰巧听丫头说,徐家公子来了,来接她回去,我当时还颇为诧异,但孟小姐十分高兴。”
沈清兰一听,又一个重点来了。
“徐二公子毕竟是男客,我并没有见到,亦不知徐、孟两家的关系,但孟小姐看起来并无避讳,我也不便深问。”
卢予瑶说这话时尽可能委婉,但意思很明显。
沈清兰也明白,会州这块地方、这点人,圈子统共这么大,卢予瑶不可能真的对徐、孟两家毫不知情,再说,就算毫不知情,徐家公子独自到别人家接孟家小姐,这也绝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