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将修为压制到与他相同,两人胜负皆有,但对方始终不动“昆吾”。
世人皆知,剑修若不出本命剑,巅峰战力将会折损半数,何况是闻名天下的“昆吾剑”。
于是齐然几次劝说不成,忽然虚晃一招,将谢臣背后桌上搁置的昆吾剑,从乌黑的剑鞘中拔了出来。
铿然一声剑鸣。
迸发的灵气间,怆然的剑意带着无尽血腥呼啸而来。
杀伐锐气,难以抗衡。
齐然下意识地举剑相抗,却只听见“叮”地一声,手中灵气四溢的长剑哀哀地嗡鸣一声,断成两截。
而“昆吾”一击得利,正要继续向前,却见谢臣猛地侧过身,徒手握住了剑身。
锋利的剑刃不分敌我,深深地割破皮肉。
血顺着掌心的纹路向下滴落。
地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谢臣不知何时拧紧了眉,眼含愠怒,面色沉沉地将这一击后气势尽收,悄无声息的剑插回了剑鞘。
齐然看着这一番变故,眉眼间罕见地露出几分惊愕。
谢臣抬头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舍得苛责,他无奈地柔和了神色,叹了口气解释:“我不用昆吾,并不是没有缘故的。”
“你比我晚上数百年,或许没有听过昆吾剑的传说。”
齐然闻言,隐隐有了预感。
谢臣顿了顿,继续道:“每逢出鞘,必饮血而归。”
他将昆吾剑收好,“若是没有敌人,我的血也能让它平息。”
齐然垂下眼睫,“抱歉。”
谢臣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应该早些跟你说清楚。”
齐然抿了抿唇,心里升起几分愧意。
他关切地看了眼谢臣血流不止的左手,取出一个瓷白的丹药瓶,“我这里还有疗伤的丹药,你捏碎了敷上去。”
“不用麻烦”,谢臣没接,“'昆吾'是仙器,伤口带有法则之力,只能等它自行恢复。”
他说得轻松,仿佛血流不止的不是自己。
但他的声音愈是平静,齐然愈发愧疚。
他一时不慎惹出的祸事,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单看着替他承担后果的谢臣流血,“总要试试,我替你看看。”
谢臣还要再推拒,却见齐然面色冷下来,只好由他。
一心关注伤口的齐然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近得过分。
他低着头,指尖的蓝色灵力一点点探入伤口,试探地与其中隐晦的灰色气息交缠,然后趁其不备,释放出法则之力猛地凝固住。
在元婴期强行越阶动用法则之力对齐然而言也不容易,即便只是一丝,便让原本轻浅的呼吸声不由加重了几分。
一道道温热的气息打在谢臣的手臂上,让他的心思不由浮躁起来,也没注意到齐然的动作。
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握紧了一下,唇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勾起了细微的弧度,目光也一寸寸柔和下来,沉静地注视着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