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
齐然阖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做到了的,不过或许老师说的对,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梁珩注视着他的双眼,“但你并不后悔。”
“是,”齐然看着他,又慢慢笑了起来,“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那就很好了,”梁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仰起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有负担。”
齐然目光一顿。
梁珩迎着他诧异的眼神,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含笑道:“其实你的状态不对,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了你,或许你也不想说,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梁珩顿了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温和而专注,“……齐然,我一直都在。”
齐然看了他片刻,无声地笑了。
那双桃花眼流转着光,散漫又含情。
他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站起身,“老师,我该走了。”
梁珩也没再开口,他开车送齐然到了剧组外面,临别的时候,树上的白色花瓣落在了齐然的肩头。
他抿唇一笑,靠近几分伸手过去。
“啪——”
男人的手被重重打落。
齐然皱了下眉,还没转过身就被身后气势汹汹的青年抱住了手臂,他绝口不提自己方才打人的行为,只压着眼小声说,“我找了您好久。”
柔软中又带着点韧性的东西一直往自己的手臂上蹭,齐然的语气稍微好了点,“你闹什么?给老师道个歉。”
老师?
江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前这个老男人一眼,怪不得人模狗样的,是老师还不守师德,戴着副银框眼镜是要勾引谁呢,他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抱歉道,“不好意思老师,我以为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往上贴呢,您的手没事吧。”
这话就说的很阴阳怪气了,但梁珩只是淡淡扫过他一眼,脾气很好地朝齐然笑笑,“没事,那我先走了。”
齐然笑着应了,只是等梁珩离开,他的面色却冷了下来,“江烙。”
江烙身形一僵。
他仰着头看着齐然,明明刚才气焰嚣张,这时候看起来又乖得不得了,凶巴巴的下垂眼带着点可怜。
但齐然并不会因为他现在的乖巧生出几分仁慈,他微微用力把人从自己手臂上拉开,皱着眉看他,“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的教养呢?”
江烙张了张口,浓密的眼睫渐渐垂下来,没说话。
齐然冷眼看着他,过了几瞬便没了耐心,转头就想走,但江烙却攥住了他的衬衫衣角。
“对不起……”他那张在外人面前总是嚣张恣睢的脸没有半点攻击性,反而显出几分可怜,眼眶似乎都红了,“是我错了,您别生气……”
齐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江烙乖乖地顺从着他,却别开了眼,“您别看,这样不好看了。”
齐然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想着这个,“怎么这么在意好不好看?”
江烙的眼睫颤抖了几下,和他对视一秒又移开了视线,“您喜欢。”
齐然挑了下眉,指尖摩挲了一下他这张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脸,漫不经心道,“那就乖一点,别再惹事了。”
江烙看着他,很乖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惶惶。
他知道齐然一向喜欢在外面恣意嚣张的人到了他面前温驯地匍匐,也一直靠这些吸引他目光,可是如今他却要他乖些,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