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说的想让琪琪格同皇上接触一事并非是言语上的一时冲动,而是真真切切地落实在行动中了。
淑妃性子柔弱,而后宫中有过身孕的妃子都是皇上较为宠爱的人,与此相比,博尔济吉特氏的妃子受到皇上宠幸的机会少之又少,皇上无非是厌了博尔济吉特氏女子的生性傲慢,她让琪琪格学着淑妃的模样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一些,总能招来皇上的宠爱的。
毕竟琪琪格同皇上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还没给皇上留下博尔济吉特氏女子的固定印象,而琪琪格是大清未来的皇后,是皇上以后要相看一辈子的夫妻,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等处出感情后,皇后想要生下一个阿哥是不难的事了。
满蒙联姻是为国策,哪能由皇上的性子来,她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丝毫都不比这宫里的满人妃子差,只是皇上始终不愿接受罢了。
皇太后私心上是不愿承认自己想一直抓着权柄这事的,皇上长大了,但皇上的性子还是如旧时一般没长进,前些时候还闹出同弟媳私通一事,她若是安然将这后宫之权也下放给皇上,到时不知会扯出多少离谱的事。
还是让她一直管着这后宫之事为好,福临迟早有一天会理解她的用心良苦的,当然,前朝之事已然没有多尔衮的存在,等福临慢慢收回权力,到时就是她一贯期待的美好画面了——
皇后生下嫡子,皇帝与她母子感情恢复如初,开始宠幸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满蒙一家和和美美。
……
夜晚,顺治难得听从皇太后的吩咐,亲临坤宁宫,只是面色是一贯的难看之极,不光进了坤宁宫后不发一言,将琪琪格视作无物,还将奏折都搬过来了,显然是以政事繁忙作为借口应付完今晚的侍寝一事。
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向来都不是个好的,他无需太给面子,能将她封为正妃位已经算好了。
顺治投入精神到面前的奏折上,而琪琪格的神色不知何时僵住了,原来皇上竟是从头到尾一点注意力都没有分到她身上,还是说皇上已经对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这般厌恶了吗?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心情有些委屈,琪琪格撑起精神道:“皇上,妾身盼着见到皇上已经盼了许久了,皇上能同妾身说说话吗,妾身从科尔沁过来,对这紫禁城的人和事有些不习惯,若是有皇上陪着,妾身就能好很多了。”
顺治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琪琪格,将手边的奏折掷至一旁,“说吧,你想要同朕说什么,莫不是这紫禁城的日子你过腻了,还是说你怀念草原上的日子了?正好朕也不是不能将你送回科尔沁,连同你在这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氏的姐妹一块送走。”
“皇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琪琪格眼睛都泛红了,“妾身只是想皇上陪妾身说说话而已。”
“朕没有闲心同你说话,你若是不想被朕赶回科尔沁,就给朕闭上嘴,你能在宫里装模作样,朕还要处理政事。”顺治捡起桌上的奏折,继续看着,留在原地的琪琪格不知所措,皇上不是一贯最喜欢淑妃这般的姿态吗,怎么就对她不曾有过一丝温和。
只是皇上来都来了,她只能将这口气吞下了,无论皇上是在她寝宫里做什么,在外人眼中看来都是皇上对她的宠爱,姑母是盼着她能被皇上宠幸的,但要是姑母给的机会她一次都没有抓住,到时她就是姑母放弃的那一个人。
宫里面的博尔济吉特氏向来都不少,她不过是占了一个未来皇后的名头罢了。
给自己做通想法后,琪琪格深吸一口气,留在皇上旁边不发一言,只静静地坐着,顺治却是处处都看眼前人不顺眼,又闹了脾气,“朕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别来烦朕,快回了你的寝宫去,去找皇额娘都好,别在朕面前碍眼。”
“你以为你收敛了脾性,朕就看不出你同皇额娘的存心谋划吗,朕告诉你吧,你就算是学着淑妃的模样和仪态,你始终都不是淑妃,难登大雅之堂!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别来烦朕。”
顺治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对姑侄打的什么主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刻都忍不了眼前这人,当了高位妃子还不消停一会儿,还想要学着爱妃的模样,想怀上他的孩子,想都不要想!
琪琪格从没有得到这般大的羞辱,还是在自己夫君口中得到的,一时间眸子上储满了泪水,顺治冷哼一声,轻蔑道:“果然不错,是下了大功夫的,连朕喜欢什么模样都清楚了,来,再哭多点,最好是哭大声点,传到慈宁宫那边最好,皇额娘听不到岂不是白费了你一番作态。”
惺惺作态之人!
“皇上,您这是在污蔑臣妾。”琪琪格已然是听不进皇上后来说的话了,只一味地解释,见其不理,擦着擦着眼泪就躲进了寝宫处,整个夜晚都在默不作声地擦着眼泪,直到皇上去了景仁宫的消息传来,她才拼命扯着帕子,彻夜未眠。
她就是想着坐上这大清皇后的位子,还想着生下未来的大清继承人又如何,她出身高贵,是家族的希望,凭什么就不能贪心一点了,这都是她应得的,满蒙一家联姻是为国策!
想到皇上屡屡说她比不过淑妃,她心里就沥血,凭什么,这满后宫的妃子身份上没一个能比得过她的,就是这生下皇长子的淑妃也一样!
她还偏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