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伊撒尔看过。”白博士说,“他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翻了一遍,”
雪宪:“……啊。”
伊撒尔都看过了么?他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博士一一滑过那些照片,七岁前的照片均是雪宪在圣殿育幼园里拍的,有些是白博士自己记录的日常,雪宪坐在地毯上的、玩木马的,啃水果的,什么都有,有些则是专门为圣殿专栏刊登而拍摄的,那些正式的照片里,小小的雪宪总是坐得很端正,身穿白色棉质套装,在只一片白色的房间。
其中一张照片里出现了圣子安柏。
那是一张官方拍摄的照片,安柏身穿圣装,半蹲在地上拉着年幼的雪宪的手,两人被雪白的倦鸟花所簇拥。照片也刊登在圣殿专栏中,标题是“安柏与雪宪,真善美的传递”。
圣子每一天的行程都排得非常满,所以那天安柏并不只是路过育幼园,而是专门来看雪宪的。
“你很棒,雪宪。”
安柏抬手,温柔地抚摸了雪宪的脸。
圣装的宽袖手肘处滑落,露出安柏手臂皮肤上的刺青。
“怕痛也没关系,我们都怕痛,但是我相信你会和我一样勇敢,你会是比我更优秀的圣子。”
第二年雪宪正式入住圣殿,再没见过安柏。但此时看到这张照片,雪宪莫名地觉得,安柏碧蓝的眼睛里有一种浅浅的忧伤。
“安柏去哪里了?”雪宪忽然问,“我后来好像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白博士道:“他不在了。”
雪宪疑惑地问:“不在了?”
“嗯。”白博士点点头,然后关闭了电子阅读器,“安柏的灵魂去了比这个世界更美好的地方。他那天就是来和你告别的。”
雪宪似懂非懂,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白博士指的是什么,但又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脉搏也是。
于是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问道:“老师,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会忽然昏过去,还被送来了研究所而不是回基地去。
白博士的眼里浮现了与安柏如出一辙的忧伤,雪宪有些慌乱,他拉住白博士的手道:“没关系的,您不用担心,我和伊撒尔在一起,我们完成了契约,我——”
这回换雪宪怔住了。
他身上除了疲劳无力,并没有其它的不适应感,盖比所说的那些疼痛和变化都没在他身上出现。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几名研究员推着担架床快速往里走。
“快!准备生物舱!”
“调节至B43装备状态,感染体于左上臂进入……”
雪宪连忙站起身朝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