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修的暗道通到了自家的别庄,这要如何跟府衙的人解释?
稍一不慎,晋阳公府背个“盗贼同党”之名是小,若府衙之人追查下去,现盗贼的身份是陈国余孽,那就不是什么“盗贼同党”了,而是“亡陈余孽同党”……够她沈家被诛九族的。
半天不见沈连城回话,林捕头更是心疑。“女公子……”再唤一声,见到的却是一双明亮的分明写着无辜的眼眸。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沈连城到底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娘子,声色不由得变得温和。“你可知其中诡秘?贼寇的暗道,如何修到晋阳公府的别庄来了?”
沈连城有一刹是打算装不知情,任其猜测和查查的,但想到王知州本对晋阳公府诸多不满,势必借此事小题大作,她就改了主意。
“林捕头,”她向林捕头凑近了些,几乎舔着脸是笑,“此事我倒能猜到一二,但……说来话长。不如我俩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说?”
“也好。”林捕头点头答应了。
沈连城忙将他引到室内,并吩咐青菱玉荷下去让人准备茶水和点心。
宾主落座,她这才敛了笑,一本正经道:“我要与林捕头说的事关系重大,林捕头可能保证,绝不传扬出去?”
“暗道是否与贤家尊沾了关系?”林捕头问出这句话时,不免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
沈连城重重地摇头,“跟我阿父一点关系没有,倒是与我有些关联。”
“与你有关?”林捕头大惊。见沈连城低头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他沉了沉气,郑重道:“女公子,林某家贫,少时从武,虽不才,在知州府历经四年,也才是一名小小的捕快。但林某是听着尊祖父的丰功伟绩长大的,对女公子的人品……”
言及此处,他顿觉不妥,索性直言:“我相信女公子定不会与那贼寇有任何勾结。只不过,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女公子当据实以告才是。”
此一番话尽自肺腑,沈连城听后,断定这个林捕头乃忠直可信之人,这才将陈襄的来历,以及他未有得逞的奸计讲予了他听。
听到陈襄欲以蛊毒欺之,毁女儿家一生,林捕头气愤难当,当即拍案而起大骂了一句“无耻之徒!”把讲故事的沈连城吓得整个人也跳了一跳。
“那女公子可有遭了他毒手?”林捕头问。到底是一介武夫,这样的问题也亏得他好意思问。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唐突,忙改了口表歉意,“我的意思是……还望女公子恕我嘴笨不择言语!”
沈连城抱之一笑,告诉他:“他的阴谋诡计并未得逞。我带了两个面回临安城,以及后面的事,不过是做给他看罢了。”
她没道理逢了谁就说自己清白已失的话。即便她自己不在意,这也是有辱门楣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就当没生过吧!
“只是可惜,陈襄此人城府极深,竟化身旁人一早就在我身边!我便是有所防备,却也万万没有想到,终让他逃脱了。”沈连城说起这事也还恨得牙痒痒。
“女公子放心,此等恶人,定有伏法的那一天。”林捕头免不了宽慰她一句,还道:“回去我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禀报给知州大人,让他裁定,接下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