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智慧的。当天午后从开国郡公府就传出了一个消息,沈太傅不知何故要推迟李世子与沈大娘子的婚期,李世子唯恐生变,急得病倒了。
翌日一早,开国郡公李威携夫人黄氏一同到太傅府,向太傅请求一个解释,太傅却是称病卧床,不能见客,就连天子处,也告了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同一天,永华巷锣鼓喧天,爆竹声阵阵,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而隔壁街恰是越石幼度乔迁之喜,来庆贺的,唯有沈庆之和他的仆僮简竹。人少也便罢了,可才刚点燃炮仗,就被永华巷的喧嚣热闹给淹没了。
四人不由得走出屋门,瞅见对角那条街,不时有高官豪族到来,脚下就往那边去了。
“永华巷那户,也是今天入宅。”幼度说着有些兴奋,脚下跑得飞快,已走到了前面。简竹好事,也探着头紧跟了去。
越石和沈庆之走在后面,看到永华巷排满了华盖车驾,也都震惊了。
“这是定国府的车……荣亲王府,晋王府……也都来了!”幼度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前行,终于看到府宅前那块金匾了。“陈国府”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原来这座豪宅,是天子御赐给陈襄的。就连“陈国府”三个字,都是天子题字。
沈庆之和简竹看到,心中立时生了不忿。越石也红了眼,唯有幼度戏看人生,不以为意。
沈庆之很快告辞了二位,要回家府,欲行将此事告诉祖父沈括。然而,走在街上,他突然顿步了。
有何可说的?祖父突然称病,深居在家,又推迟了大妹妹的婚事……本来诡异。他不了解内情,根本插不上手。说这些没用的,又有何意义?
他苦恼万分,一张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忧虑之色。重新迈步,再抬眸便看见对面来了一方轿舆,从窗口探出半个再是熟悉不过的脑袋。
原是武成侯府三娘子薛云。她挥着手直与沈庆之打招呼,很快落了轿,欣喜地走至他跟前,见礼之后便问:“不是说你大妹妹的朋友乔迁之喜?这个时候不在吃酒,在街上傻站着做甚?”
“有些急事,便提早回来了。”沈庆之温和而笑,这才瞅见薛云今日粉雕玉琢,穿着也分外讲究,又是坐轿而出,带的随侍也比往日多,不禁问询:“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国公新官加爵,今日入宅,请了我们家。”薛云一脸天真无害道,“家尊和我那两个兄长都去了,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但我睡过头耽搁了……”
说着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又掩不住心底的雀跃:“我听说,陈国府建得可漂亮了,是照着陈后主的御花园造设的。京都权贵之家,差不多都去了!我看好多名门贵女也都去了。她们去是倾慕陈国公美色……”
“我不是!我就是想看看陈后主的御花园长什么样子。”这件事一定要说得坚决,因为在她心里,再美的美色,都不及沈庆之分毫。
沈庆之听了她连珠炮一番话,心下倒觉得开阔了许多,不禁笑。
这一笑,薛云简直心花怒放,脚步也挪不开了。
“快去吧,别落了后,进不了门。”沈庆之温声叮嘱一句。
“不如你跟我同去吧?”薛云突奇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