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伸手抹了把额头浅汗,颤抖的皮面一阵抽搐。“多谢先生现身相救,否则,我已惨死刀下。”
“翟公莫要此说,若非小女,你何故惹上这祸事?当是我狄川感恩戴德与你才是。”
“哎呀呀,先生,莫要客气啦。思思这孩子聪慧慈悲,心怀天下,我当救啊。”
“不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快与我回去再说。”
不在累赘,三人步履急匆。踏着被火光映亮的夜空渐行渐远……
……
思思不知翟公的医馆被焚,但临走时,是嘱托他快速离去的。想必翟公不会久留。
回了卧寝,还未迷糊,天就亮了。
拂晓青色被阳光的橘黄逐渐驱赶,渐成晕雾,映入思思眼眸时,只如佛光普照,润物每一个角落,乃至阴暗之处。
她懂,得天下是暂时的,而她齐思思,却已背负命债累累。那尸骨堆积如山,正等着她一点一点去还债,直到业报受尽,已不知今夕何夕……
可,她无有半点办法。若可以,她即刻离开是非之地,隐遁修行忏悔业障。
门儿被一阵敲击,传来沉瑜扰人的闷哼。
思思低问:“何人?”
“军师,主公有请。”是穆建峰。
“知道了,你进来吧。”
穆建峰推门而入,眼瞧着思思一身青衣细瘦贴身而就,憔悴的玉面被胡须遮挡欲显苍白,心下一疼。
“哎!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女人家,整日混在男人堆里,这胡子这眉毛都不知粘了多久,可是损坏了你的皮肤。”
“我这点皮肤算不上什么,总好过战乱里受苦的百姓们。魅在女子兵营里,可还好?”
穆建峰不客气的随意而坐。抬眸上下打量,摇头而语:“你知的,魅本身就常混迹潜匿,她的本事你无需担忧。瞧瞧你,愈来愈瘦了。为了萧哲的江山你破了戒,食肉杀生,你可真是为爱痴狂啊。”
思思嘴角轻抽,这厮又来了。
“不然呢,你说我要如何?”
“算了,知劝你无果,我也不费那力气了。东华公子着我嘱你,萧哲的飞鸽传书被他截获。萧哲想你夜不能寐,非要让你尽快回健康城。他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只待齐宴卞邪那厮入瓮。”
他……
一晃已有一年未见了,他,是否未有改变。想着心下一紧。似乎又被萧哲大手紧攥,挣脱不开,亦无处可藏。
“他,只说这些?”
“你还想听什么?东华公子说,萧哲这厮已发了五封书信,内容大概一致。幸好他的人截获,若落入他人之手,岂非坏事?”
心中舒畅,至眼角眉梢皆洋溢喜悦。这副模样看在穆建峰眼中格外的刺眼。
“知道了。走吧,久了惹人心思。”转身轻盈,较之先前似乎不见了惆怅,和压抑。
急忙呼住:“莫急,瞧你,喜成这般德行。哪像个军师。”
“莫要废话了快走吧。”
摇头间,房内已不见了思思身影,穆建峰长呼口气,随口嘟囔:“整日情情爱爱的,烦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