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今年三十出头,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卢夫人带笑恶毒地道:“以后你女儿也挑这样上进女婿,你我多些话谈。”
后悔失言的是文夫人,卢夫人受到讽刺,从来不会慢回话。两个人都涨红脸,一个是生气,两个也是生气,为着曾经是名媛的风范,还要勉强坐着再说几句才散。
天色到这般时候,离晚霞升起只有一个时辰。可怜文夫人一个下午跑好几处,上车还是不消停,对车夫道:“去秦王府。”
秦王妃在府中看着人安排晚饭:“有几样要送到宫中给贵妃娘娘。”文夫人这个时候跑来,她说是没有事情,随便逛逛,别人哪里会信。
没坐多久,文夫人装着不经意地道:“才从玉宝斋过,见对面郭家像在找铺子,这也是闲言,他们家在外省生意不小,难怪租铺子在玉宝斋对面,可能也想起古董珠宝的生意吧?”
说到宁王妃,秦王妃也是不经意,她是不经意地关心一下:“这不是对台生意?”文夫人笑着道:“可不是,难道不管?”
丢下这几句话,文夫人才走。秦王从里面踱出来:“才刚说你有客?”秦王妃让丫头们下去,道:“有客,文夫人来说玉宝斋对面要有珠宝铺子,说还做古董,你猜哪一个这么大胆?”
秦王也有了兴趣:“哪一家?”
“是郭家,就是忠武将军家,这真真好笑。”秦王妃笑着道:“宁王府竟然不管不成?前几年离他们近的铺子都开不成,这郭家,和他们竟然认识?”
想到这里,秦王妃脑子转得飞快,狐疑道:“莫非宁王府中是说过的?”秦王从听到是郭家的时候,就跷起一条腿不当一回事。
见王妃这样说,他笑吟吟:“人家正要你这样想吧?”秦王妃微红面庞:“这也不好说,宁王并不是没钱的人,我旧年里听到风声,说他们家的管事,和不少生意人家凑份子。怎么,你倒不关心他挣这些钱往哪里去花?”
“我们是兄弟,他有钱是好事情!”秦王回答得滴水不漏。秦王妃心思一动,试探道:“不如我们也去……。”
秦王正色道:“不必打这样主意!”他淡淡道:“别人搅和的,我们不去!”他虽然这样说,一个人时也有疑惑。
见月上中天可玩可赏,出来想往公主府上问个究竟,只走上两步忽然觉得失了大度,秦王丢下这事,重回房中。
郭朴不是从秦王这里知道,也不是从外面听到,是从家里见到思嫁全文阅读。他一直外面应酬多,近来手头紧,就多回来。
天气热,孩子们早早洗过在院子里纳凉。烛光从房中出来,再有月光,花架子旁摆下大几案,凤鸾站着执笔在画花,念姐儿个子小,站在椅子上,后面有一个丫头招呼她,执笔在画仕女。
二妹是再早洗过也没用,到临睡前还要再洗的人,这几天里居然随着老实不少,她拿着笔在给自己的木刀上画画。
这静谧的一幕,总是让郭朴心里满满的。月色如银似迎人静眸,郭朴踏月而回,沉浸在安然中。
过来,都小心地说话,怕打断母女三个人。二妹爱动,左看右看先看到父亲,对他咧开嘴一笑正要说话,郭朴含笑轻摇手掌,二妹笑逐颜开过,知道父亲要悄悄过来,她很装看不到。
直到郭朴到凤鸾身后,念姐儿才看到,哎呀一声:“父亲回来了,”她在椅子上站直身子行礼,小脸儿上全是笑眯眯:“父亲看我的画,母亲说明天用我的做首饰呢。”
“哦?现在打首饰这么起劲?”郭朴开着玩笑,见凤鸾要行礼,扶一扶她同看画,见是一个花枝子首饰,果然是首饰。
郭朴同凤鸾咬耳朵:“我可真的没有私房了,旧年里给你时,你一定都记得时间。你和女儿们打首饰,从家里拿钱吧。”
郭将军心里怕怕,怕是妻子和女儿们的新招数。
凤鸾悄笑,再一想笑得花枝乱颤,两个女儿分别抬起头,郭朴对她们道:“看你们母亲多捧场,”再教训凤鸾:“这样笑总不好,孩子们学会怎么办?”
念姐儿捧父亲的场:“我才不这样笑,今天在长阳侯府做客,安伯母对我说,女孩子要这样笑。”她抿着小嘴儿给父亲一个笑容,郭朴鼓掌:“是我的好女儿,”再万分奇怪在心头:“不过年不过节,你们去长阳侯府干什么?”
二妹又抢话:“是小王爷过生日,”郭朴沉下脸,凤鸾已经出声:“父亲问话,姐姐还没有说,你又抢上来。就是嘴快,手也快。小王爷过生日,你哄他到河边儿弄一身水,这算什么生日礼物!”
二妹别扭地拧拧身子,她同样站在椅子上,这一扭小身子,小跟着动。郭朴想要笑,见凤鸾板起脸,他只能忍住。
这几段话仿佛撕破月色,郭朴怕凤鸾再骂女儿,过去抱起二妹在怀里:“去河边儿上做什么?”二妹兴冲冲:“他问我要礼物,我请他看打水漂儿,他说比我打得好,又说打大的石头,他力气大抱得住,我抱不动,摔他一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