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过来!过来!”他朝那西苫奶的老母猫招手。
那猫站在哪儿象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认识猫儿,猫儿却不认识他,于是那猫摇着尾巴,慢腾腾地走了。
“你这个不识好人的东西!”连小头不如意也会这么来一句骂人。
正这么骂着,那个范冬花端了一盆水出来,一泼,才发现小头伏在哪儿,于是收敛不住,那盆水泼了一半,一半却溅了范冬花一身。
范冬花正要发恼,看到小头,于是肚里的气恼便没了,范冬花换成一脸好脾气,问小头:“小头啊,大晌午的,一个人独自在街上溜达,干什么呢?”
小头转过身来,说:“那高梁奶不出来。”
范冬花说:“这么早就出来,干什么?高梁奶在午睡,你不睡午觉,累不累啊?”
小头摇摇头,说:“我睡不着。”
范冬花说:“睡不着也得睡。”
那小头却不吭声儿。
范冬花看他耷拉着脑袋,焉焉地站在哪儿,就又心怀鬼胎地说:“要不,你进我家来?”
小头闷闷不乐地跟进他来,却又和她说:“婶婶,我又挨高梁奶的骂了。”
“为什么啊?”
“她骂我小痞子,还骂我龟孙子,还有***的。”
范冬花听了,心里却是一乐,她说:“高梁奶骂你,你不会编那顺口溜说她吗?你编的那顺口溜可真好,真的,要我可编不来。”
小头听了,紧蹙的眉头松开了,而且,眉开眼笑的样子,欢欢喜喜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范冬花乐悠悠地摸摸小头的头,说:“小子,就看你那本事了,你啊,从小就是机灵鬼,长大了肯定能当一个高级侦察员。”
说着,施行君子协定,把下午的糖又提前给了那小头。
这话小头最爱听了,他边剥糖果边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
范冬花说:“因为你没长成大人,没长成大人的孩子都爱吃糖,我们大人了,就不怎么喜欢吃了。再说,那糖是开发小孩子脑子的,能帮脑子好的人编出好多东西,这糖啊,就是补充那脑袋里的营养。”
小头是机灵机灵的一个孩子,他听了这翻话,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后来,小头眨巴着眼睛,好象那糖果一下使他醍醐灌顶,他才能恍然大悟一样,他在记忆里努力收索着高梁奶的杂事,后来又说:“噢,对了,婶婶啊,我这几天在高梁奶那儿呆着,想起一些事儿来了,不知能不能和你说说?”
听高梁奶的小道消息,看高梁奶出戏是范冬花最愿意的事儿,那对于她来说就象猫儿嗅到腥味,而且她还要顺着这腥味找到那可吃的荤味食,于是她眼里带上欣喜的样子问他:“小头,那还用说么?咱们谁跟谁呀?”
小头一听范冬花那亲切的话语,再看看范冬花那笑的神色,就把高梁奶的一切行踪都说了出来,他这样说:“高梁奶一个老大人了,老笨,还爱每天早上鬼抽筋,还老看那驴配马,除了洗涮衣服,什么都不会干,裤子还老湿老湿。”
范冬花眼一亮,向他竖起大拇指,表扬他说:“厉害!厉害!什么都瞒不过小头的眼睛,让小头你说的准准的,高梁奶就是那么的一个人。”
小头听了她神乎其神的表扬和奖励,欢天喜地说:“有了!”说完,他嘴里吃着糖就转身又出了院子。
小头候在西院的门口,不觉过了午睡时间。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子冬和媳妇上地去了,子玉和媳妇也上地去了,不一会儿,子春也上地去了。整个西院里,只剩下那两对老爷爷和两对老奶奶。
两位老爷爷还在睡着,那两位老奶奶却早醒了。
一会儿,瞌细奶出来了,看着小头说:“小头,你怎么这几天老在这儿?你不怕寻你吗?”
小头说:“他们都知道我在奶奶这儿,所以他们不过来。”
一会儿,高梁奶也出来了,她返身收了那晾在外面的裤子,问正在门口的瞌细奶:“瞌细,你和谁说话呢?”
瞌细奶说:“我能和谁说呢?还不是那个小头?”
高梁奶说:“这个龟孙子,不累啊?我们才睡着起来,他倒来了!”说着,往厕所里走,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