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奶不干净,总之嘴头常有高梁奶对不起她的地方,她还要挑出那些不是说说日子长了,高梁奶就受不了她那脾气,所以,今年初春就分开过了。
现在,高梁奶拿出红枣孝敬鸡不宁,鸡不宁又没好事,两桩不痛快的事儿撞到一块,更使她不快。
所以,高梁奶解劝她时,她气恨恨一推高梁奶说:“你少管我!”把个高梁奶一下推翻在地。
高梁奶猝不及防,一下被被推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着,连声呼痛着,好半天都起不来。
高梁奶一向宽容让惯人了,农看媳妇这样不讲理,感觉脸上无光,但是她又自我自嘲自我宽慰,生怕儿媳妇程爱莲再和自己干一架,于是嘴里一个劲叨叨:“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说倒就倒了?”
后来又想到刚才她拉媳妇的事,却有点茫然地兀自叨叨说:“我怎么就倒了?”
她那样儿把进来劝解的江惠如和蔚槐都逗笑了:这个高梁奶,倒是自己会给自己这样解围?!
而程爱莲压根儿就没有扶老人的意思,却气哼哼地对鸡不宁说:“鸡不宁,你不是想知道我泼水是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我这是泼人走呢!”
她的话气恨恨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鸡不宁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哪来的那般道理与耐心讲解给她听,于是,也气势汹汹地质问她:“泼人?泼我走么?我走街串巷搞结扎,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婆姨,放着好好的话不说,偏要这样。你要再这样,罚你款,再关你家男人禁闭。”
程爱莲站在门口,话语中越是冷冷的了,她说:“这跟计划生育结扎没关系,我就是看着你不顺眉,我就是要撵你走,以后,你少登我家的门,我们家不欢迎你来。”
鸡不宁说:“你这婆姨,怎么没有关系?你生了孩子,人家国家不允许,所以要我来管。我不管,你们还不生出一群娃娃国,又害自己又误国,愚昧!”
程爱莲却说:“我生孩子,怎么就误国了?孩子是我生的,我还要靠种地养大她们,你鸡不宁也不掏一文钱,补贴我们一文钱,我们怎么就误你的国了?”
程爱莲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嘴巴一向也不吃亏,听到鸡不宁这样说,嘴上一点也不饶人。
鸡不宁说:“你这个人,强词夺理,我不跟你理论。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生孩子,还不让人管,能行吗?”
这时,范冬花和江惠如她们也过来了,江惠如扶起高梁奶,又打劝爱莲,说:“婶儿,你别这样么?有话好好说,不是还有子春大哥吗?让鸡主任找子春吧!”
范冬花和程爱莲的脾性相投,两人www。cnd1cwx;com走得近些,看程爱莲那样,觉着程爱莲做事有点过份了,于是就想说说她。其实,她心里也有底儿,知道那高梁奶虽然平日糊涂了点,但那高梁奶一般不会跟人计较什么。即使有人为难了她,过几天也就没事了——她心里装不住什么怨仇的事。
范冬花有打劝程爱莲的意思,她对程爱莲说:“你这个牲口脾性,犯神经了,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架来了,还是跟人家大队干部闹。”
爱莲却说:“什么大队干部?她是大队的擦脚布!刚才还说我们头发长见识短,她还说我们生孩子误国,又害自己,这个,我可不服。”
鸡不宁说:“你们没甚文化,我不和你们计较,反正,生了第三胎是国家计划生育不允许的,必须结扎。”
程爱莲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说得好听!你生了小子了,我们还没有生小子呢!你生了小子倒要管别人不生!”
鸡不宁说:“我可只是生了二胎,二个男娃,我没有违犯计划生育政策。”
爱莲顶撞人家说:“我要有了男孩,我只生一个。”
“可你生了三胎就不行,生男生女一个样,三胎就得做结扎。”
爱莲说:“结扎?美得你,我还偏不结扎。”
鸡不宁看她这样,就又打劝说:“多生子女又害自己又误国,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你倒要和国家政策抗对!”
爱莲说:“我还不承认自己生孩子就是害自己又误国,我怎么害自己了?我又没吃屎,落到自己害自己,我二百五啊!我误国,更是天方夜谭,我不参与国策活动,不反党不反革命,只是种地为人民服务,生了三个孩子,怎么就误了国了?”
鸡不宁说:“我不和你辩歪理,你的那嘴,横竖都有理,不顾国家大事情,就盘算着自己的个人利益,我不和你说这些。现在,我只是问你:这个结扎你做不做?”
第080节
鸡不宁动员程爱莲计划生育,程爱莲本来就厌恶之极,听她又要逼着自己做结扎,心里更是厌恶到极点,甚至从心里生出一丝痛恨来。那程爱莲的娘家本来就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人家,教育出的孩子也有点那样不说理,特别是性格上,都遗传了倔强而不吃亏的性格,在人格上较为偏激。鸡不宁这样逼着她表态,她肚子里的火一时就象那干柴遇到那烈火,哗的一声都燃烧起来。
面对鸡不宁的那张近似逼供的脸,程爱莲硬绑绑毫无和缓地说:“做手术?我可不做,你想怎样就怎样。”
话里没有商量的余地,那鸡不宁也是不耐烦了,想想程爱莲刚才的所作所为,也带有一点恼怒的神情,语气里带了火星子,她斜斜地瞅了那程爱莲一眼,鸡不宁也生硬地说:“不做不行。”
那程爱莲听了,也是孤陋寡闻的一个,都是别人纵娇让惯了,哪里受过什么委屈,一时一股怒气涌上来,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口不,说:“什么不行?我就这样,怎么了?谁要再让我搞什么结扎,谁就滚……他娘的蛋!”
鸡不宁听那程爱莲的话,知可道是撵她,看着大家上来拉架,还是一脸好脾气地说——其实也是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不痛快与心里的恼火,她质问她说:“好端端的,你骂谁撵谁?你这个……愚昧的女人!”
爱莲却横眉冷对地说:“你也精不到哪儿去!我这个人啊,就是看见你鸡不宁不顺眉,就是要撵你走,怎么样?”
高梁奶看程爱莲那样,有点担心后果,只好走上前给鸡不宁赔情道歉,说:“你看,鸡主任……”
这个高梁奶也是,或许是性急了忘记人家姓冀了,一个劲叫人家**鸡的,那鸡不宁有点愠怒地看着她,又强调说:“大娘,你听好了,我姓冀,不姓鸡,我叫冀来银。”
高梁奶满脸带着赔笑,说:“是咧是咧,你看我这记性,连猪狗的记性都不如。”
接着,她把嘴凑向鸡不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