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怕林叶儿又说她,不仅带过扣门儿的事,还把布挂帘也带过来了。
所以她隐瞒了那个布挂帘的事儿。
她指了指那衣服说:“就是那件衣服的扣门儿,能不能配一个同颜色的布。”
林叶儿听了,从铺面下面拉出一个大筐,好家伙,里面都是五花八门的碎布片。
林叶儿边挑选碎布片边看那衣服,仔细地挑挑拣拣,而江惠如看着那里面的几个大碎布片,却是眼睛一亮。
她蹲下来,也不厌其烦地挑选着,挑了好几块她满意的布。
林叶儿挑好布后,把布片剪成相等的几块小细片,各又拧成一块,用针缝好后,又用活结打了,来回几趟,一个活结做成了,再使劲一紧,做成一个扣门。
“看清了吗?”林叶儿问女儿。
江惠如点点头。
林叶儿便对她说:“剩下的四个扣门儿你自己做。”
江惠如点点头。
林叶儿看到那样,却配好细线和针,后来,却踱到她徒弟跟前又教徒弟去了。
江惠如做好扣门儿,林叶儿过来看看,说:“差不多就是那样儿。我再教你缝上去。”
说着拿着针和线,缝了一个就不动了。对女儿说:“你自己缝吧!什么也要学学。做这一行,就要看什么会什么。”
江惠如只好又拿起林叶儿丢到一边的针和线,一针一线缝起来。
第126节
江惠如从她妈哪儿回来,就遇到了六月鲜在门口坐着。
“侄媳妇。”她主动打招呼。
江惠如停下脚步,笑了:“婶儿,有事?”
六月鲜看着她,拍拍她跟前的一个石墩,说:“坐下来,坐一坐。”
江惠如坐下来,想想那个新亲挂帘的事就掏出几色布来,说:“婶儿,我往我妈哪儿跑了一趟,给你的布挂帘挑了一点颜色布,你放心好了。你瞧,这些都是新布,我要把你那新挂帘修补得跟新的一样。用花纹料做成一个七彩帘,你是要花样的,还是要那七彩圆形的?”
六月鲜听了,很是欣慰,说:“花样的和七彩圆形的你随便做,只要漂亮就行了。”
江惠如听她这么说,高兴地说:“婶儿,你等着吧,错不了!你不满意,我再给你改,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六月鲜噢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她象心事重重的样儿,好半天,她又唉了一声,却没下文。
江惠如看她那样,只好关心地问她:“婶儿,怎么了?”
六月鲜看看她,艰难而拗口地说:“那天,骡马撕咬了我的门挂帘,那天的事……”六月鲜好象为那天的事内疚。
江惠如还以为六月鲜为那天发脾气吵架不好意思,就说:“没事,事情过去……”
六月鲜却吞吞吐吐说:“其实,我那天也不应该,我失去了理智。人啊,活一辈子,瞎活,错过的东西太多。”
江惠如又嗯了一声,没有做声。
六月鲜吭吭几声,清清嗓门说:“那天,我是心里憋了气,有意要那么为难为难那些长舌婆娘,她们到处破坏我的名声。还有我家里那个老不死的蔚海通,”哪些年看不起我,把我不当人看,把我的伤疤扯出来常给人说,所以,伤在我心里,我这一辈子恨他!”
江惠如说:“都是左邻右舍,还有自己的男人,整天一个锅里搅和着,算了,有什么计较的?”
六月鲜说:“不行!她们这辈子折踏我,我就跟她们没完。”
江惠如不吭声了。这些日子,她从别人哪儿知道她的一些根底儿。
六月鲜很精明,也很利爽,而且,做得一手好饭。
六月鲜的那精明是另一种精明,就是和人打交道从不吃亏。
即使吃点小亏也得讨点便宜……
她还有很多特点:爱打扮、爱干净、爱显摆、很伶俐、善与男人交往,属于心灵手巧的那种强女人。